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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枕邊，她冬天不喜歡開空調，有點冷，整個人都縮排被子裡，聲音軟軟糯糯：&ldo;你陪我說說話吧。&rdo;

容亭平日裡講話聲調微微上揚，帶著說不出的樂觀味道，別人和她說話的時候也會很容易被她打動，不自覺的染上些許積極意味。

可是她此刻的聲音再故作輕鬆，也總是透著倦怠，難掩鬱鬱。

姚燦半晌沒說話，想了一會才說：&ldo;好，我今晚沒事，躺在床上可無聊了。&rdo;

她話才說完，容亭就聽見電話那端小孩子奶裡奶氣的童聲：&ldo;姑姑，你在和誰打電話啊？&rdo;

姚燦壓低了聲音，大概是在和那個小孩說話：&ldo;小毛孩管的真多，說了你也不認識，我……一個朋友吧。&rdo;

那小孩聲音裡帶著不滿：&ldo;什麼嗎，別揉我頭，我不是小孩子啦，讓我猜猜，是不是你給我看過的v裡，那個照片很好看的姨姨？&rdo;

容亭心裡一動，然後聽得電話那邊姚燦更加小聲的和小孩子說了幾句話，而後才一片清淨：&ldo;抱歉，我侄女過來玩，吵了一點，現在我關了門了。&rdo;

容亭溫柔笑了一下：&ldo;沒事的，小孩子聲音好聽，不吵。&rdo;

冬夜裡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有人陪著有一搭沒一搭的絮叨，莫名的讓人安心。

容亭和姚燦介紹自己長大的地方，小小的中部縣城，一點也不起眼，但是很美。

春天裡廣玉蘭潔白芬芳的厚實花瓣，聚在一起的時候像只小燈籠，散開的時候又格外娉婷裊娜；夏日裡香樟濃密的樹蔭遮蔽了熾熱的陽光，苦丁的淡淡氣味氤氳在空氣之中；秋冬雖然凋敝一些，不如南國仍然鳥語花香，但是十月金桂綿綿不絕，冬日裡大雪紛飛，小城安安靜靜，冰雕玉琢，彷彿遺世獨立。

說著的明明是開心的事情，容亭卻愈發覺得眼角發酸，手指輕輕揉了揉，還是難以緩解。是啊，這是她自小長大的小小縣城，每一處都有她走過的痕跡，可是每一處都不屬於她。

她在這裡沒有家。

姚燦似乎察覺到容亭情緒中氤氳著的失落，帶上點歡快口氣對她說：&ldo;嗯，很美，以後我也想看看。你說了挺久，是不是有點累啊，停一會吧，我給你唱首歌？&rdo;

容亭微怔了一下，姚燦那把嗓子那麼空靈又寥遠，唱起歌來是不是會好聽上天！

她認真的說：&ldo;不，不行！&rdo;

姚燦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容亭會拒絕。

容亭心裡顯然有自己的小九九啊，姚燦如果唱的太好，她這個聲控以後肯定無法控制自己。更重要的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她以後還好意思讓姚燦當自己的聽眾嗎？

事關尊嚴，她不聽，不聽！

姚燦還帶著不解問：&ldo;為什麼？有什麼問題嗎？&rdo;

容亭哼了一聲：&ldo;沒什麼問題，我就是不聽，我說的都是對的，哼！&rdo;

姚燦在電話那邊噗的一下笑了，難得聽她這麼不講理的說話，像個小孩子一樣，怪可愛的：&ldo;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rdo;

容亭聲調上揚：&ldo;聽我的，聽我唱嗎？&rdo;

姚燦：&ldo;……&rdo;

不聽tat

她立刻解釋：&ldo;我是說，聽你的話，不是……叫你唱歌。&rdo;

容亭哦了一聲，驕傲的說：&ldo;你想聽我還不唱了呢，要帶著儀式感，你知道嗎，躺在床上，身子都沒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