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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稔瞬間僵了一會兒，在察覺對方只是並無惡意溫柔的安撫後才稍稍鬆口氣。鍾麓也不是沒有感覺出來，只是心裡不知想到什麼，又輕輕笑了一聲。

&ldo;你今天早上還甩我手呢。&rdo;

&ldo;都說了不是故意的。&rdo;許稔還是有點被翻舊帳的無措。

有光從百葉窗裡透進來，連空中漂浮的微粒都隱約可見。他們在琴房只是待了一個下午，那些原本凝固的空氣厚重的灰塵，都在他們笑著打鬧追逐後在陽光下慢慢揮散不見。

這种放松自在的日子，甚至可以在太陽下山後無畏地躺在草叢裡看著剛上演的黃昏日落。親眼所見地平線以上的所有事物從染上鵝黃到漸深的紫紅色，就像目睹了兩個世界的交換融合。連帶著身邊的人，都像是陪著自己遊玩過一遍整個宇宙燎原。

&ldo;你父親不會找你吧?&rdo;

回家路上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崎嶇不平的石頭路容易讓鍾麓不小心踉蹌幾步，許稔卻毫不受影響。他琢磨半晌，還是選擇伸過手去牽住身後男孩的手掌，然後若無其事問了句題外話。

&ldo;不會。&rdo;許稔果然被帶過去了，&ldo;他平時都當我不存在的……只要我不是完全消失，他就不會放在心上。&rdo;

&ldo;完全消失是指?&rdo;

許稔沒說話。

鍾麓卻一下明白了。

&ldo;人渣……&rdo;他咬著牙賭氣著狠狠踢了一腳路旁的碎石頭，還是不解氣。牽著許稔的手驀地捏了緊，許稔用手去掰，卻因力氣懸殊實在掰不開。

&ldo;這些習慣就好了。&rdo;他無奈道，&ldo;我又不是一輩子綁在他身邊。 &rdo;

&ldo;那你以後就這麼過下去?&rdo;

&ldo;還好，只要到成年我就可以……&rdo;

&ldo;我不要你還好。&rdo;鍾麓停了腳步，路燈昏暗，卻仍瞧得出他眼裡正發著灼熱的光，燙得有如團火，卻又像海里漩渦，讓人一不小心就要沉迷深陷進去。

&ldo;我不要你還好，&rdo;他重複一次，&ldo;我要你很好。 &rdo;

我要你很好。

那剎那許稔的心像有夜裡飛鳥經過，驚起了他所有沉睡而深埋的片刻靈魂。

&ldo;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rdo;

&ldo;我們甚至只是前天才遇見，你為什麼，&rdo;他低頭，細碎劉海幾乎完全遮住了許稔半垂的眼睛，卻遮不住他顫抖的聲線，&ldo;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rdo;

這個問題好像突然把鍾麓給問住，愣了許久沒出聲。

許稔不習慣欠著別人。

別人對他一倍好，他會試著全部奉還。對他兩倍好，他只能試著走遠順便告訴那人，你這只是無用功。兩不相欠，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現在突然有個男孩闖進他的生活，強硬又溫柔把自己帶離了暗無天日的房間，跟他說要過得很好，要試著過自己的生活。

他該相信，這世界上會像這般突降神明嗎。

&ldo;不是的，&rdo;鍾麓撓撓頭，臉上還帶著點微不可查的羞澀，&ldo;不是的。&rdo;

&ldo;我幫你，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之前幫了我……&rdo;他是指前天順手幫他趕走了章司 。

&ldo;其實還因為…&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