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3/5 頁)

但悽美感傷的色彩，卻將碧瑤湖塗抹最為動人的一筆，人們望著碧瑤湖中的波光漣漪，彷彿在望著自己心愛之人的容顏。

……

彼時，湖畔旁的鳳仙亭中，一個妖邪男子白衣勝雪，手握竹簫，靜靜的俯瞰著碧瑤湖水，妖嬈的紫發輕柔浮散，楊柳從他身後拂過，醉思怡人，仿若世間最美的畫卷。

蕭夜看著那抹如幻的背影，清風撩動青衫，垂眸低吟：“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弄月轉身，拂袖捲起一罈酒，仰頭盡飲。

〃你可願再吹一曲《醉思仙》？”蕭夜溫和一笑：“就像五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樣。”

〃原來你還沒忘？”弄月邪魅一笑，月光打在妖嬈的眉宇上，綻放著絕世光華。

蕭夜坦然輕笑，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忘記就好了……

〃一座琉夜城，一塊幻水寒，一個公子蕭夜，換一曲《醉思仙》……”弄月淡淡說：“值得麼？”

蕭夜抬眸仰望狡黠孤月，笑容如水：“塵歸塵，土歸土，無論這座城池最終歸入何處，我只想守護它一輩子，終結一生……”

弄月挑眉：“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

〃只是看透某些事情罷了，人世間原本就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何須強求？”

紫眸閃爍，弄月將酒罈拋向湖中，蕩起一大圈漣漪。

〃就算你我不曾相識，我一樣可以、征服琉夜城！”

蕭夜淡淡的笑著，似是如墨的山水，不染汙穢。

你當然可以做的到……

唯我獨尊的弄月，驕傲自負的弄月，這天下間獨一無二的霸主，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然而蕭夜也很清楚，弄月沒有大肆血染琉夜城，只不過，想給世人留一座無人侵犯的鐵嶺傳奇，給世人、留下一個“公子蕭夜”的記憶。

無論世人如何看待他聖手毒仙，說他陰狠殘忍也好，說他目中無人也罷，他在蕭夜的眼中，永遠都是無人可以超越的王者神話。

可是蕭夜至今不明，那個傲然俯瞰天下的紫眸，究竟可以倒影出誰的靈魂？那個多情亦無情的心，究竟可以為誰牽絆？為誰跳動？

在弄月心中擁有著特殊存在的人，一定是這天下間、唯一可以與他相匹敵的人物吧。

蕭夜抬眸，彼時，一抹簫音劃過湖畔，悽美的旋律從弄月的指尖中飛揚出來，如幻如夢。

醉思仙，闌珊燈火，身落樓空。

蕭夜唇角揚起一抹釋然的笑意：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聽你吹《醉思仙》了……

蒼茫月影，無數盞長明燈在湖面上綻開光彩奪目的流光菡萏，簫聲婉轉悠揚，淒涼寒雪，席捲明晃煙影，席捲斷橋殘月，繚繞在夜色煙波中。

簫聲波瀾起伏，似是平靜如水，卻暗藏風雨，似是哀傷如綿，卻逆卷殘雲，似煙似霧，時而飄渺，時而激狂，斷橋上所有人沉醉在如幻的簫音中，久久無法自拔……

忽而，平靜的碧瑤湖面上開始頻頻波動，此刻，不知何處的一抹笛音飄來，試圖破壞著《醉思仙》的音律，笛聲與婉轉的簫聲盤亙纏繞，籠罩整片碧瑤湖畔。

細長的紫眸瞬息劃過一抹妖異的光芒，弄月淺淺勾唇，原本婉轉的簫聲頓時變換了音律，彷彿狂躁天網，壓制著奇異的笛音。

那一瞬，笛聲毫不示弱，以更為激盪刺耳的音弦衝破簫聲的桎梏，在天地迴響。

瘋狂、躁動、兩個極不和諧的音律在暗夜中響徹雲霄，尖刺的聲音令眾人目眩，彼時，方圓幾百裡的蒼樹隨著音律開始猛烈招擺，在風中颯颯作響。

——魔簫音律！

——古笛魅聲！

絕望、恐懼、征服、血腥、殺戮……迴轉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