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她一把將三枝拉住“你起來。不要磕了。”
三枝推開她的手,不停地將頭向地上撞“行行好,求求您了。行行好!……”
姬安實在看不下去,將目光移向別處。但到底沒有再催促兩個人出去。他實在也不理解,明明自家主人很在意這個小丫頭的事,還特別派了人連夜出去調查,卻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拿出這種姿態來。可主人就是主人,做為屬下並沒有質疑的權利。
劉小花看向姬六的屋子。
爐火將人影印在了窗紙上。配合著嘻鬧的聲音,像一出活色生香的皮影戲。
“你不要磕了。”劉小花對三枝說。
三枝卻不理。
劉小花大步走過去,抓住三枝要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三枝抬起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早已淚流滿面了,血水和眼淚混合在一起。她只是看了劉小花一眼,又繼續對著屋子磕起頭來。
劉小花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她知道姬六要的是什麼。像他這樣的人,習慣了人人對自已臣服,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違揹他意願的人。所以他不喜歡。他要看著,這個異數在自已面前低頭。這對他來說,可能只是一種樂趣。
他要讓她明白,他的道理是對的。世界上並沒有不能屈服的人。
劉小花咬牙,雙膝一軟,對著屋子跪了下來。
屋子裡的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就好像有什麼人掐斷了這些聲音的喉嚨。
劉小花跪在那裡,卻仍然將背挺得那麼直,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已好過一點。三枝握住她的手。
她對三枝說:“別難過。我們現在跪得下去,以後也能站得起來。”聲音很輕。說出來就隨風飄散了。三枝咬著嘴唇,點點頭。少女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做人,得要能屈能伸。
這句話劉小花以前聽了,只覺得十分豪氣,可是,現在才知道,少少四個字所包含的卻是難言的屈辱與剛強。
她朗聲對著屋子說:“請六公子救命。”
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個窈窕的宮裝美人嫋嫋地坐屋裡出來,嬌聲道:“公子讓你們不要在這裡吵鬧。”
劉小花臉色更有幾分難看。他這是什麼意思!
三枝愣了一下,正要再磕頭。那美人嚇了得,跳起來一腳便踢在她肩膀上,氣道:“仔細把血濺到我身上。我這一身衣裳,便是賣了你們也賠不起!”
三枝本來就磕得頭混腦漲,被她這一腳,踢得摔倒在地上半天也沒緩過來。
劉小花連忙去扶她。
那美人厭煩地甩甩袖子“行了行了你們快起來。跟我來吧。公子讓你們先在院子裡歇著,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劉小花的臉色這才緩了過來。這就是說,他肯幫忙了。
三枝也是大鬆了一口氣。簡直是欣喜若狂。
那美人嫌她們身上髒,退開幾步站著,以長袖掩半面,露出一雙勾魂的眼睛,看看劉小花又看看三枝,嬌滴滴地譏諷說:“你們這樣才是好笑。明明沒什麼本事,卻是一副你要救我,我要救你的樣子。真正是笑死人了。我瞧著都嫌惡心。若是一早誰也不管誰,豈會有如今困境?山野之人,果真是蠢得沒邊。得罪不該得罪的人,爭不該爭的氣。”
要是以前,三枝早就要跳起來抓花她的臉,或者破口大罵了。可現在,她卻沒動。只是垂頭惻惻地看著她腳上的鞋子。
劉小花慢條斯理扶三枝站起來,對那美人笑:“畜牲才只一味的趨利避害。可人就不同。有些事,知道不能做,卻還是會做。這大概,就是人跟畜牲的差別吧。”
那美人指著她的鼻子,氣道:“你!你大膽!”
劉小花甩手狠狠一巴掌,便扇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