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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大笑道:“伯安可是擔憂。若是遇著昏君亂命無人能制?”
王守仁看陳琛說得如此無所顧忌。不禁張大了嘴巴。看周邊幾人卻是若無其事。方才將嘴合上。“不錯。我正憂心如此。漢唐設相。本朝則有內閣。總歸還可一爭。如若是……”下頭地話王守仁又不好啟齒了。
馮虞接過話來。“伯安兄。王振、劉瑾在位時。內閣可有掣肘之力?統帥部與內閣部院相比。至少在軍國大事上更為專純。體制凝練。宮宦插手也更不易些。至少。權閹要插手人事。也得由軍官團候任中擇人。不似兵部一般。隨手就能拉個對兵事一無所知地奸佞過來。閣臣、本兵。總歸是文官。謀慮武事。還是隔了一層。打仗。不同作八股。一旦錯失。絕無塗抹挽回地機會。再則。用兵牽涉極多。天文、地理、組訓、勤務、軍需、甲杖。千頭萬緒。非經軍旅歷練。單在廟堂上指手畫腳是不成地。故此。交與專精武職謀劃。總是要靠譜些。還可做出甲乙丙丁等多案供中樞裁決。即便是天子亂命。也能錯有錯著。”
說到這裡。馮虞腦海中不禁冒出後世一個臭名昭著地名字:希特勒。若非德國擁有一個高度專業地統帥部。一個專精有素地軍官團。一支忠勇善戰地國防軍。按著希特勒離譜地戰略部署。德意志恐怕早就趴下了。
王守仁琢磨了許久,點了點頭,“確是頗有道理。”
說話間,衛士們已點起篝火,將拾掇乾淨的野味串好,燒烤燻炙,熱火朝天干了起來。早先跟隨馮虞北上的親軍皆是南兵,對這些活計不太在行。這兩年,馮虞親兵衛隊補入不少邊兵出身的忠勇兵士,驍勇精悍不說,這塞外的烤食工夫再拿手不過。
看著衛士們幹得不亦樂乎,馮虞等人也不再議論軍政大事,樂滋滋地看著兵士忙碌。範長安也稔熟此道,看著手癢,起身擺弄起烤架來了。隨著焦香味竄起,眾人腹中饞蟲大動。撒上佐料,勻轉烤叉,待到第一隻黃羊烤得,眾人早已是饞得難耐,紛紛取刀割肉,大嚼起來。
馮虞揮手斬下一條羊腿,遞給惠娘。“這塞外美食,江南是吃不到的。韃子吃食,不講究什麼吃相。若是合口,你只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沒人笑話。”說著,又塞過一隻水囊。“草原上的酸**,甚是可口,試試。”
方才有親衛往遠處河中叉魚回來,這會子也已做得。幾張攤開的餐布上陸續擺滿烤肉、烤魚、炒米、烤山藥、豆餅、馬奶酒、奶茶,香氣四溢。不管官職大小,眾人圍坐一團,大吃大嚼。酒酣耳熱之際,一名來自延綏鎮地弟兄興之所至,扯起吼慣了秦腔的嗓子高唱:“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歌聲一起,上至馮虞下至一干衛士擊掌和拍一道高唱起來。王守仁聽得熱血澎湃,低聲問陳琛:“這是什麼曲子,如此振奮?”
“哦,這是國城所作《精忠報國》,現為我侍衛親軍軍歌了。”
“國城果然大才啊。管子相桓公伐戎狄,作上山歌與下山歌,樂其身者忘其形。後唐莊宗御製詞曲,凡所鬥戰,人忘其死,斯也用軍之一奇也。今日國城可謂異曲同工。”
惠娘接道:“歌以詠志,便是如此吧。當初把玩音律,卻不想竟有如此大用。
梁紅玉擂鼓戰金山,看來也未必全是謬傳了。”
歌則興愈濃,範長安長身而起,呼啦啦舞起刀來。戰陣刀法大開大闔,範長安舞得是虎虎生風。一干衛士皆是熱血兒郎,紛紛起身高唱壯歌各舞刀劍。
軍歌唱過一遍又一遍,那延綏漢子又開新詞:“兩狼山戰胡兒天搖地動—拼性命和番奴對壘交鋒——我楊家投宋主忠心耿耿——一個個為國家不避吉凶——”
馮虞面頰泛紅,佩劍而立,舉目西望。“諸位,此處西向,是茫茫大漠,是蒼蒼草原,有氈帳如雨,有牛羊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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