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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馮虞回頭,向正在埋頭大嚼的孫展問道:“那吳氏大族是個什麼路數?族中可有什麼像樣人物?”
“哦,昨日查問過。這吳氏自唐末隨王審知入閩,卜居坑頭山西園村,附近後山、中亭、桂山各村乃至閩清、南臺等地,也有西園吳氏宗族遷居。這些年,倒沒出過什麼大人物,也就是鄉老書辦一般人物。前些年也有中舉的,只是快老死了還沒輪著官做。村裡還有一族高姓,也是大族,只是後遷來的,山地沒他們的大份了。”
“原來如此。這便好些。壽山村可有大戶?”
“窮山惡水的,也就是幾畝薄田,能出什麼大戶?有個一兩家略殷實些的便了不得了。”
又問了幾句,孫展也說不出更細的了。看眾人歇得差不離了,馮虞招呼大家上馬,“弟兄們再辛苦一程,十幾裡地就到了,早些事了,回頭咱們好好吃喝一頓。”
眾人呼應一聲,拍馬疾馳,只餘了忠叔在後大呼:“行慢些——”
……
又行了十數里,繞過一處山腳,壽山村已遙遙在望。只見前方竹林間茅屋掩映,一條涓涓流水環村而去,四下松柏蒼翠,遠處山坳裡霧氣時聚時散,時有鳥鳴猿啼。
“好一派田園山水!”馮虞看著此景,忍不住喝一聲好。一揮手,九騎直奔入村。此時正是中午時分,小村裡炊煙渺渺,一股番薯粥的香氣飄逸四周。前方一箇中年農夫扛著鋤頭正要回家。一名緹騎催馬上前叫住那人。“嗨,村中甲首何在?”明制一百一十戶為裡,十戶為甲,裡設里長,甲有甲首。這個村子也就十來戶人家,挑頭的想來也就是個甲首了。
那人一看是個公人,趕忙放下鋤頭,戰戰兢兢地答道:“回軍爺,本地甲首黃九公,前頭那座土屋裡便是。”
馮虞一行來到屋前,那緹騎當先下馬,上去叫門。鄉間小院,只是籬笆院柴門,說是叫門,只是隔了院牆扯著嗓子喊人而已。叫了兩聲,屋裡有人答應一句,轉眼出來個五旬老者。一身的土布衣褲,腿腳還利索。老人還算見過些世面,見門外高頭大馬上坐著數名官差,看服色彷彿是錦衣衛模樣,連忙一路小跑過來怠慢,嘴裡緊著賠罪:“不知官爺駕到,小老兒來得遲了,恕罪,恕罪。”
馮虞下了馬,問道:“老人家,你可是黃九公,本村甲首?”
老者看馮虞年紀不大,卻是一身金色官袍,高官顯貴模樣,想必是這撥人的頭了,答話愈是恭謹:“回大人話,小老兒正是黃九。不知大人有何差遣?”
“這村前村後的地,都是你們村戶自有的?”
“地?噢,都是本村祖祖輩輩自家開墾,報過糧戶的。本甲各戶都是本分人家,斷不敢無故拖欠皇糧。只是今年秋收前一場颱風,溪水暴漲,害了收成,縣衙已允了減賦之事,只是州府還沒行文下來。請大人明鑑。”看樣子黃九公當馮虞等人是來抓逃糧抗稅的了。
第五十六章 這片我全要了
馮虞眼睛一亮,有門!
“老爺子,你們這邊常年遭災麼?”
黃九公聽馮虞口氣不算兇惡,如撈著救命稻草一般將苦水一股腦地直往外倒。醉…露…網“可給大人說著了!每年入夏,咱們閩省必有颱風,但凡來臺風,這片山間必定是有大雨的。大雨一來,山洪便起,溪水陡漲,咱們住家離得遠些,還好。溪邊水田卻沒長腿跑不得,幹看著被淹,只是淹多淹少,莊稼沖毀幾成的差別。”
“那你們為何世代守在此地,搬出山外不成麼?”
“回大人話,山外田地各有其主,卻叫我等往何處搬?守在此地,災輕了還可度日。災重了,好歹守著這山,尋些野果、山兔、鳥雀什麼的,也能熬過些時日。”
“既是過得清苦,可曾想過轉籍,做些匠戶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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