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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口氣,淚眼婆娑,喉口哽咽。她很想說話,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還有好多的問題沒質問她,以後也不會得到答案了。
程煜扶著她,不知道勸慰什麼,只好不停地重複:「沒事的沒事的……」
聞雪時深吸一口氣,把眼淚胡亂一抹,推開程煜,跨進那扇門。
是姜佳雲,但不再是活生生的姜佳雲,甚至有些面目全非。
警察說,她是和聞憫一起出了車禍,車子爆炸起火了。
聞雪時出來的時候,看見匆匆趕來的聞懷白。
聞懷白接到電話就趕了過來,他還沒敢告訴爸媽。這訊息太突然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沒了,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大哥比他大十幾歲,其實相處的機會也不是很多,關係算不上特別好。但是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難以接受。
聞懷白瞥了眼聞雪時,她坐在椅子上,面如白紙。
姜佳雲是她最後的親人了……
他跨進門,並不需要多久,因為是意外,警察只是按規章辦事。
出來的時候,門口已經沒人。聞懷白往外去,看見聞雪時和那個陪她一起來的男孩子一起坐在臺階上,她靠在那個人肩頭,神色木訥。
「小的時候,有一次她給外婆打電話,外婆說,要不要雪時講兩句?我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心想,如果她要和我說話,我要說什麼呢?可是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這樣掛了電話。」聞雪時垂下眼瞼,甚至還能回憶起那時候的心情。
她和姜佳雲大概是沒什麼母女緣的人,甚至也許是上輩子欠了債,這輩子才做了母女。
聞懷白停住腳步,心猛地一抽。
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瞞得過聞父聞母和老爺子,父母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情緒反應十分激烈,聞懷白明白這種事勸也沒用,索性沒勸,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菸。
等他們都哭夠了,才捏著眉心,說起處置後事的事。他們也知道他們倆沒領證,但好歹是在一起過一場,又一起走了,便決定,葬在一塊,挨著。
「至於那個丫頭……」聞懷白一頓,「很快就成年了,我幫忙照顧著吧。」
他掃過全場,發現他們有些驚訝,似乎是沒人想起來還有這麼回事。
心更疼了。
在大雪天不辭而別,沒人發現,這種時候,仍舊沒人發現。
等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已經過去一整天。
夜深人靜,聞懷白站在路燈下,孤影長立。看著樓上那盞燈,那盞燈一直亮著。
這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摻和她的人生。可是如果撒手不管,更加做不到。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她找個照顧的人。
他自己不行。
他聞懷白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這件事,他對自己就很沒把握。
是朋友幾經輾轉找的,一位老教授,快六十歲,老公很早走了,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也沒有子女。
聞懷白按亮螢幕,又熄滅,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磨磨蹭蹭半個小時,才打通她的電話:「喂,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儘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沒什麼感情色彩。
聞雪時坐在沙發裡,不知為何,起身掀開窗簾,果真看見樓下站著個人。
「什麼事?」
聞懷白沉默了幾秒,「跟我走吧,我會照顧你。」
聞雪時嗤笑了聲,「你是不是有什麼聖父情結?」
跟他走?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狀態嗎?
他這是要折磨她,伸出援手,又冷冰冰地說,我是因為善良和同情才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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