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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瑤決定不理會,也不與他們為伍。
而智者與愚者是註定無法交流的。
她的退讓被認定為臣服。後來胖子不知從哪裡聽說她家的事,有天放學後站上椅子大聲嚷嚷,「井瑤你爸不是犧牲了嗎?詐屍啦?」
井瑤正在收拾書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班裡留下值日的同學走過來,看看她又拽拽胖子的衣角小聲提醒,「現在穿警服的是她後爸。」
哦對,井鷗學校忙,上次家長會是宣前進來開的。
見吸引到目光,胖子更加肆無忌憚,拉著長音大笑,「後爸啊。」
井瑤將手裡書本「砰」一聲摔到桌上,狠狠瞪他一眼。
胖子從未遭遇過反擊,環顧四下,教室裡四五名值日生全部停下手中動作正朝這邊看。這樣的注視讓他認定自己的威信正在被挑戰,於是跳下椅子一把揪住井瑤的麻花辮,「你瞪什麼瞪?有本事讓你後爸斃了我,你就沒爸!」
你就沒爸四個字像一枚手榴彈扔到井瑤面前,引線被點燃,燃燒著她不可抑制的憤怒和積壓許久的忍耐。
不,她現在不是沒爸的井瑤。
引線燃盡,爆破由起。
井瑤像只發瘋的小獅子發出怒吼,上手就去抓胖子的臉,她擰著對方肉乎乎的腮幫子,可還未用力就被推個趔趄,後背撞到牆上,疼痛變成彰顯柔弱的恥辱。
她再次撲上去,可力氣個頭全部短一截,她打不過胖子。
被嚇傻的值日生們被胖子的叫嚷拉回現實,膽大的過來拉架,膽小者衝出教室去找老師。井瑤打得失去理智,不分青紅皂白連踹再撓,在「井瑤你幹嘛啊」「你打到我了」的聲音中,好心勸阻卻被誤傷多次的拉架者們不約而同轉換立場,他們試圖聯合胖子一起制服住她。
小孩子大多是善良的,但他們的善良需要被引導。
比如此時,胖子正死命拽她的頭髮回擊,發出的引導口令是「你們先壓住井瑤」。
他們都是有爸爸的孩子,他們合起夥來要降服一個沒有爸爸的另類。
井瑤的憤怒在當下發出偏激的吶喊。她猛地抄起手邊的鐵質鉛筆盒對胖子腦袋砸下去,用盡全身力氣整整砸了三下。
這樣一場戰鬥在老師的呵斥中結束,胖子捂著腦袋哭得慘絕人寰,其他人你一言我一句數落著她的罪責,而她,捂著鼻血笑得花枝亂顫。
井瑤被宣前進從學校領回,沒有問前因後果,一回家就被關禁閉。
禁閉室是小院儲物間,門從外面鎖上,一床毛毯一瓶水,舊傢俱散發出常年無人問津的黴味。
那是宣前進第一次沖她發火,她倒高興,客客氣氣算什麼真爸爸。
晚上奶奶隔著窗戶送進飯菜,她不吃,並非賭氣,是真不餓。井鷗在一旁數落,「媽您別管她,人不大學得不少。」父母教育子女,隔代的奶奶不敢多說話,只在關窗前捏捏她的臉。
夜深些宣承來敲窗戶,井瑤開啟,他遞來她的書包和兩片電蚊香,一副經驗十足的模樣。見他要走,井瑤急著喚人,「哥,我得關多久?」
他們不算親近,因重組家庭被動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兄妹,一個又年長幾歲,共同話題少之又少。關禁閉這件事莫名其妙成為兩人的紐帶,初嘗苦果的菜鳥急需過來人指點迷津。
宣承在嘴邊做個「噓」的動作,為難地皺皺眉,壓低聲音一本正經道,「要看惡劣程度。」
井瑤被這幾個字弄得心神不寧,「我其實真沒做什麼……」
宣承憋住笑,「習慣就好。」
他關緊窗戶,留下一臉懵的小井瑤。
第三天胖子和他媽媽上門道歉。沒錯,是道歉。她把胖子打出輕微腦震盪,他媽媽卻低聲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