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笑起來(第1/4 頁)
和尚安靜了好一會兒,終於沒有繼續顫抖,張飛瞪著他看了好久,才終於鼓起勇氣過去檢視。
和剛才相比,和尚現在的情況更糟了,他的整張臉都變成了紫色,連嘴水果也是,但臉上卻是金剛怒目的表情,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咬牙切齒,臉上卻充滿了殺氣,像是在和誰以性命相搏一般。
張飛小心翼翼伸出手去,卻又深怕他會隨時裂開嘴來咬自己,不敢探查他的呼吸,萎縮了好久,才終於鼓起勇氣按在他頸側試了試他的脈搏。
但伸手才搭在上面,張飛卻被火燒一般跳了起來。
好快!
和尚的脈搏像是轟隆的戰鼓一般跳個不停,不受控制的真氣正在他的經脈中左突右衝,想要找出一個缺口來。
張飛後退兩步,一下坐倒在地上。
這種情況她見過。
她的師傅吳驥揚要死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那天夜裡她去他被軟禁的院子看到師傅的時候,他打倒了屋裡僅有的幾件傢俱。
把屋子弄得一片狼藉,他就躺在那一堆碎片裡,張飛給他把脈的時候,一樣被他劇烈跳動的血脈彈開。
抬頭看去,和尚微微跳動的情況和那時她看見的一模一樣。
他要死了!
她的師傅就是那樣死的——他在吉福堂的大堂裡就這樣抽搐了兩天三夜,最後整個人都抽得像一根扭曲的樹根,才緩慢的死去。
張飛觸電一般跳起來,排進了三丈外的樹林,瘋狂的尋找起木棍來。
決不能讓他死了!
張飛拖著簡易的木架走在雨裡,她不記得方向,只能按照記憶往岐水下游走,雨一直下個不停,雖然用裙角擰成布條掛在肩上。
但她還是不得不用手握住兩根伸長的木頭來保持平衡,因為沒有刀劍,木頭都只粗粗折斷枝椏,張飛手上纏著的布條很快便被血水浸透。
開始的時候還能感覺到火燒一樣的疼痛,兩個時辰之後,已經只剩下麻木了,張飛覺得自己是握著一團棉花,毫無著力之處。
和尚一直躺在架子上一動不動,張飛怕把他憋死了,臉上什麼也沒蓋,就這麼暴露的雨水裡,和尚的臉上爬滿了水痕,俊俏的的臉白得像玉石一樣。
張飛不敢走樹林,便一直沿著邊緣齊腰深的茅草地前行,木架嘩啦啦拖倒遇到的所有茅草,在她身後鋪出一條三尺來寬的大道來。
雖然知道這樣會增加被追到的危險,但張飛也餓得頭昏眼花,實在沒有別的法子了。
走了三個事成,張飛實在扛不住,便解下擔架坐在草堆裡找了幾根還算鮮嫩的草莖放在嘴裡嚼,聊以抵抗胸腹間難忍的空虛。
這時和尚突然動一動,醒過來了。
“去普濟寺。”他簡短而有力的吐出這四個字,便重新倒在擔架上一動不動了。
“去哪?”張飛猛地跳起來,一把抓住和尚,一疊聲問道:“在哪?”
可是和尚卻軟得像一塊布條一般任她百般擺佈,也不再醒來。
像是迴光返照一樣。
張飛折騰了半晌,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卻還是沒能把他弄醒。
“好歹指個方向啊!”最後張飛狠狠扇了和尚一個耳光,坐倒在旁邊嚎啕大哭起來。
但和尚也只是擺了擺頭,毫無醒來的跡象。
張飛哭得累了,有呆坐了半晌,還是重新爬起來,把單擔架在肩上,一步步蹣跚前行。
這一走便是半天,天空一直在飄雨,張飛走著走著,漸漸變得恍惚,最後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了,但腳下卻還是機械的往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她轟地撞在一棵樹上,然後拖著擔架後退兩步,一下摔倒在地上。
勉強綁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