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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三番下來, 如今也能淡然面對。
「既然你會去相親,證明你有這個需求, 我也一樣。」程則逾隨口說道, 「不過呢, 這只是一個提議,你聽聽就好。」
他說完, 把紙袋放在桌上,彎腰在藥堆裡撥了兩下,找到一支活血化淤的藥膏,像上次那樣,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手。」
他誤解了。
莊霧不知處於何種心理,嚥下「不是去相親,而是去找人。」這句話,默默把手交出去。
程則逾捏著她的指節,垂眼看她手腕,靠近外側有半圈青紫,他微微皺起眉:「這次是怎麼傷的?」
「不小心磕到了。」
「下午打電話的時候?」
「嗯。」
程則逾擠出一點藥膏,大拇指覆上去,輕輕抹開,再反覆按揉打圈。
客廳沒有人聲,靜止而空曠,門還開著,走廊的夏風時不時進來觀光。
莊霧感到安全,在面板上的涼意,漸漸變得灼熱時,她抬睫看了眼程則逾。他眉眼輪廓深邃,重心在上半張臉,舒展時是漫不經心的懶。稍微蹙緊,就會顯得很兇,很不耐煩。
「想問什麼?」他突然開口,明明沒在看她,輕柔動作也沒停。
莊霧問:「為什麼是我?」
程則逾指尖一停,依舊沒抬眼,只是輕描淡寫,又字字清晰地說:「一見鍾情,非你不可。」
莊霧怔愣住,心重重一跳,被他捏住的指骨開始發麻。
次次防備,又次次奏效,這人怎麼這麼好玩。
程則逾忽地短促地笑了下:「這是你想聽到的理由嗎?」
他向來鬼話連篇,莊霧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再次被騙,羞赧地想抽回手。
程則逾擰著藥膏蓋子,掀起眼皮看她,懶洋洋地續上話:「如果每件事都能問為什麼,那我想問的多了去了。」
莊霧轉著手腕,瞥他一眼:「不想回答,可以不說。」
「看你順眼,不行嗎?」
「……」莊霧有點無語,懶得跟他計較,抿抿唇沒說話。程則逾把藥膏丟回去,視線掃過桌面:「感冒生病了?」
莊霧吸了下鼻子:「已經好了。」她突然想起什麼,刻意提高了點音量,強調道:「從忪陵谷回來那天感冒的。」
程則逾挑眉:「怪我?」
莊霧視線撇到一邊,板著張小臉:「我可沒說。」
靜默片刻。
「挺好。」程則逾似笑非笑地點頭,勾起裝襯衫的紙袋,掌心在她頭頂按了下,「好好記仇,下次找我討回來。」
莊霧躲開他的手,表情冷淡地提醒他該走了。
走到玄關,程則逾腳下一頓,朝置物櫃揚了揚下巴,說:「這個怎麼還留著?」
莊霧看過去,那邊角落裡放了件衣服,是之前從談逸明那兒要回來的那件,因為太礙眼,隨手塞在角落了。她前段時間太忙,出門早回家遲,根本沒怎麼注意它,本身也是打算丟掉的,並不覺得可惜。
她哦了聲:「太忙,垃圾沒時間處理。」
程則逾順手拿起那件衣服,面不改色地回了下頭:「我代勞。」
說完走出去,貼心地替她關上了門。
莊霧:「……」
程則逾走進電梯,就那麼站著,半天沒動。金屬滑軌慢慢閉合,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西裝外套,布料手感很好,只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特別,特別幸運的那種特別。他深吸一口氣,忽然有點想抽菸。
電梯很快從十七層抵達一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比上去時要快。
程則逾坐進車裡,隨手把衣服丟到副駕駛座上,吹了會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