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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現在能每天吃飽全靠安幸的小電鍋,但是如果停了電,那小電鍋也不能用了。
到時候只能吃零食,而如果只靠零食,說實話,白粟文還沒想過只靠吃零食要怎麼過日子。
真的不會餓傻餓瘋嗎?
白粟文是宿舍裡最愛吃的,食量和個頭也最大,平時一頓飯不吃她就能餓得頭暈眼花恨不得吃下一頭牛,要是到時候真的只能靠零食果脯,白粟文懷疑自己一個人一天就能把它們炫完。
想到這裡,即使停電的日子還沒有到來,白粟文就已經能幻想到一些胃餓到快要自我消化的幻覺了。
宿舍裡響起輕微的「咔」的一聲,是在下面背單詞的陳楠希把燈關掉上床來休息了。
白粟文翻了個身,繼續想起了以後的事。
第七天是陳楠希做飯。
今天她把自己之前從家裡帶來的兩個烤餅拿了出來,用熱油簡單煎了一下配粥吃,白粟文吃得津津有味。
白粟文今天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整個人都煥發出一股神采來,陳楠希既高興,又疑惑。
直到早飯過後,白粟文說要再開個小會。
「我不打算和大家一起過集體生活了。」
「不是要過河拆橋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把所有物資均勻分成三份吧,水,食物,可以直接吃的,不能直接吃的,所有,一切,都分成三份,可以自己分配,打算一起煮來吃或者自己想辦法吃都隨便,吃完了就算完,自己對自己負責。」
「粟文,可是……」陳楠希想要說些什麼,被白粟文打斷。
「這一次先聽聽我說吧,」白粟文道,臉上帶著一種奇妙的笑容,「夥伴們,我很明白你們的友愛和善良,知道你們在這種時候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腦子糊裡糊塗的同伴的心情,我對你們的善良和友好沒有任何誤解,我也不是走極端,我只是,這麼理解吧,我只是個人風格和你們不同。」
「就像得了癌症,有人積極配合治療,在醫院吃一輪又一輪的藥,忍受痛苦的化療,頭髮掉光光,這樣就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而我會是那個賣掉自己的一切,出去環遊世界的人,哪怕我會比積極治療的人死得早。」
「但是至少我是心滿意足地死的,你們知道嗎?」
「如果不是得了癌症,如果只是感冒或者發燒或者別的任何認真配合治療就能治好或者多活很多年的病,我都一定好好配合治療。但那是癌症!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我就是這種,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算了,悲觀的樂觀主義者?我覺得我們很可能等不到救援——當然,能等到那更好,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我不希望我最後是又餓又渴地度過我人生的最後一段旅程的,我至少想當個飽死鬼,這樣,見了我的爸爸媽媽奶奶外婆,她們問我在上面過得好不好——」
說到這裡,白粟文忽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擦了擦眼淚,才吸著鼻子用濃濃的鼻音繼續道:「我希望我到時候可以自信地告訴她們,放心吧,我死得沒有遺憾,好吃的好喝的我都吃掉了才死的。」
「我懂你的感受。」陳楠希忽然上前一步,抱住白粟文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粟文靠在陳楠希的肩頭上,哭得渾身顫抖。
安幸站在旁邊,伸了伸手,但是到底想不到自己的手可以放在哪裡,最後還是把手放到了背後,默默看著陳楠希安撫白粟文。
等白粟文哭得停了一會兒,三人重新坐了下來。
「粟文,你說的我都懂,你的考慮我也能理解。但是,怎麼說呢……」陳楠希頓了頓,給安幸使了個眼神,示意自己快要編不下去了。
「這樣吧,我們來一個君子之約怎麼樣?」安幸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