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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也是一僵。
“池下屍骨,誰家兒女。”
“欲贖其罪, 於此直詞。”
絹布上的字歪斜虛浮, 語言更是簡薄生硬。大娘子自幼雅擅詩書,看到這樣的字簡直大倒胃口,習慣性地蹙了下眉頭才反應過來, 現在不是品評文章書法的時候。
文大老爺眉頭幾乎擰成死結。
‘池下屍骨’四字,指的是朝陽館蓮池下的密室,旁人不知,他卻知曉,文氏抓來的活人全都是在那裡用作邪法試煉的。‘欲贖其罪,於此直詞’更是說的很明白了, 想要救文老夫人夫婦二人, 就要在這裡當眾公佈那間密室中發生的事。
這裡依舊是文氏的地界, 現在站在這裡的人都是文老夫人的兒女,及他們帶來的親信,但人一多嘴就雜,哪怕下了封口令,但凡有一個人洩露出隻字半語, 對文家來說就是巨大的麻煩。
他沉默時,文老夫人的其他幾個兒女已經湧來, 很不耐煩道:“大哥, 這天還沒亮, 叫我們來這是做什麼?”“母親有話要說麼?”“這絹布是什麼?”
一群人七嘴八舌, 吵得文大老爺頭痛。
他微一猶豫, 旁人不知情也就罷了, 大娘子和他爭鬥多年,論起了解文大老爺的心意,恐怕鄭道容都沒有大娘子更能揣摩文大老爺所思所想,頓時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
長兄長姐的威嚴畢竟擺在這裡,大娘子話音出口,其他人頓時住了嘴,愣愣看向大娘子,不明白長姐今日這是怎麼了——就算長兄長姐平日裡不對付,大娘子也從沒當眾對文大老爺翻過臉。
文大老爺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去,但這種時候明顯是發生了大事,所有人猶猶豫豫左顧右盼,雖然不敢明著抗拒,腳卻紮在地上生了根。
大娘子厲聲道:“你想幹什麼?母親和父親的性命不要了?”
場中譁然,所有人都開始焦急地發問,一時間吵成一團,文大老爺怒道:“我怎麼可能這麼幹!”
大娘子道:“那你說啊!”
她還真沒冤枉文大老爺。在方才那短暫的剎那,文大老爺確實猶豫著想要狠下心。
倒不是他真的半點不顧父母的性命,而是身為家主,文大老爺一向信奉母親的教導:為了家族,沒有什麼事做不得。
為了家族風光,文老夫人和文大老爺以活人試煉邪法,要將文老夫人的壽命強行延長到家族嫡系血脈出了天賦過人的後嗣為止;為了家族存亡,文大老爺不能讓家族冒半點風險。
倘若今日當場說出來文家的所作所為,即使能控制住所有在場者,也等同於給文家的未來埋雷。
頃刻之間,文大老爺幾乎想要不管不顧,啟動朝陽館大陣,請動供奉守住館外,直接以大陣誅殺那二人。
但如此一來,父母的性命必然是保不住了。
大娘子一語道破文大老爺的打算,反而將他心中的殺意平息了一半——倘若父母死在朝陽館中,自己卻放任推動,這個家主的位置,必然也做不長久,反倒平白便宜了這個妹妹;更何況,誰知道那二人是怎麼潛進來的,萬一他們還有後手,自己豈非得不償失?
想到此處,文大老爺竟有些騎虎難下了。
他面上分毫不顯,只冷冷瞪了大娘子一眼:“父母安危未知,如何能事事順從,至少要先確認母親和父親是否安好。”
這番話說的義正辭嚴,彷彿從未有過別的想法。
“不準過去。”
鄭道容的侍女停住腳步:“我是奉大夫人的命令過來的。”
守衛面無表情:“家主有令,擅入前路者,可立誅!”
侍女是家主夫人的親信,終究不能違抗家主的鈞令,再三央求不得,只好失望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