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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吃邊聊,不覺就說到突厥,年初的恥辱讓年輕的軍人刻骨銘心。一想到衛青,霍去病封狼居胥的豐功偉績,班超縱橫西域的煌煌業績。而自己等人卻還在臥薪嚐膽默默等待復仇的時刻,不禁怒火叢生。長孫衝提起橫刀以筷敲擊刀背:“風雪長雲暗雪山,將軍鐵馬越寒川,百死只是尋常事,不叫匈奴過賀蘭。”
第三十六節覺悟和懷念
帳篷裡的小聚讓雲燁徹底融進大唐這個封建主義大家庭。無論是長孫衝彈劍作歌,還是李懷仁拋冠解發長嘯作和,都激起他早就沉寂的熱血,鬱悶積在胸口讓人不覺要大喊,要狂吼,要縱馬狂奔。夾在筷子間的牛肉掉在腿上,依然把空筷塞進嘴裡嚼得津津有味。他有些痛恨自己心頭的那一絲漠然。曾幾何時,他也有過熱血,也曾慷慨激昂過,如今聽聞國家有難卻生不起一點為之效死的覺悟,難道說我不是純粹的唐朝人,我沒有這個義務,這心思一起自己都覺得無恥。
晚會在老程的怒火中結束,五個人包括李承乾全被關進地牢。兩天,這是對雲燁,李承乾的處罰。四天是針對長孫衝喝酒唱歌,李懷仁大喊大叫,程處默揮刀亂舞割破帳篷的處罰。很奇怪,李承乾沒有爭辯半句,拱手領罰,隨軍法官去地牢,雲燁見狀只好蕭規曹隨乖乖被押走。程處默三人喜出望外,沒有捱揍,沒有別的處罰,直有關四天而已,彷彿佔了多大便宜似的催著獄卒趕快把他們關進去,生怕程咬金反悔。完全沒有看到老程眼中戲謔之色。
地牢完全按雲燁設計建造的,長五步,寬八步,高不過一丈,裡面只有一床,一幾一壺一杯一淨桶,再有高不過三寸的一截蠟燭,牆壁上方有一半尺長寬的透氣孔,坐在床上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陰暗但不潮溼,黃土高原特有的厚土層吸乾了所有的多餘水份,一縷亮光透過氣孔照進土牢,灰塵在上面飛舞,這是土牢內唯一會動的東西,當然雲燁自己除外。獄卒不發一聲關上牢門,雲燁聽到鐵鏈嘩啦作響的聲音,這大概是自己這兩天能聽到的最響亮的聲音。未來兩天除了從門底下小口送飯,送水換淨桶,就不會有任何聲響。程處默他們或許不會怕肉體的折磨,但精神折磨會讓他們終生難忘,關在這樣的地牢內,一天愉快,兩天要命,三天崩潰,四天生不如死啊,但願他們能熬過去。老程明顯是要試試地牢的威力拿哥幾個做實驗。
雙手靠在腦後枕在薄薄的毯子上,盯著房頂發呆,這是一個幽閉的環境,除了自己外沒有外人,不需要戴面具,不需要裝作少年模樣,腦海中的親人可以排著隊來看他,母親的善良,妻子的溫柔,兒子的活潑,一切就像真的一樣一一出現在眼前,雲燁知道只能看,不能用手去觸碰,因為只有伸手去碰,美好的幻境就會支離破碎,接觸到的永遠比眼睛看到的更真實。好啊,心可以自由飛翔,可以穿越時空,剝去偽裝的身體是如此的輕盈,整個人是這樣的通明剔透。雲燁發現愛上了這個幽閉的空間,老程是如此的善解人意,知道自己需要獨立的空間就給了這樣機會,在這裡夢都變得真實。妻子笑顏如花,老母溫言笑語,兒子,兒子還是那樣讓人擔憂。心痛如刀割,淚水終於淹沒了天地。
兩天了,雲燁整整沉浸在懷念中兩天了,飯食端來又端走,不吃不喝,不i眠不休,身體的代謝似乎停止了,只有腦海在翻騰,三十餘年的往事像電影在回放,一遍又一遍,兒時的幸福,少年時代的天真,戀愛時的美好,新婚的甜蜜,兒子出生時的喜悅,正要吧新婚的甜蜜再重溫一回就聽見老程暴怒的聲音:“小子,你在幹什麼?”媽呀,我新婚怎麼會有老程,這是一個噩夢,得趕快把他趕走,太煞風景了。正要付諸行動,脖領一緊又被拎在半空,嘆口氣:“程伯伯時間到了嗎?”
“廢話,老夫再不來,你小子會被餓死。”老程眼中全是擔憂,李承乾滿臉淚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