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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美元,好像是違章停車的最高額度了,可能因為車子是很漂亮的凱迪拉克禮車,而且竟敢大模大樣的停在醫院門口的車道上。
從急診室回家之後,我懶得說話,他也沒有說對不起,或是任何道歉的話。只是第二天很早回家,進門的時候給我一隻打著Chaumet印記的棕色絨面盒子。我看都沒看,絲帶也沒解就扔進了衣櫥的角落裡。
不過,我們馬上沒有吵架,而是要到母親節之前的那個禮拜。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天,我剛剛給媽媽寄去一個Wolford的睡衣禮盒,祝節日快樂。那是五月份,天氣逐漸熱起來,變得溼潤。我的體重接近一百十,腳和小腿明顯水腫,腹圍92厘米,逛街、散步或是孕檢,除此之外,我很少出門。
那天晚上,Lyle要我跟他去一個晚會。出門之前,我在更衣室換衣服,一件黑藏青的緞子連衣裙,裙邊有同色的薄紗鑲拼。Damala幫我係背後的腰帶,Lyle走進來看了一會兒,說:“你一定要穿這件嗎?”
言下之意,你看起來像個氣球。我告訴Damala不要繫了,一言不發的開始脫衣服。
“怎麼了?”他湊過來問我,“你生氣了?”
我推開他,背對著他套上一件運動衫,只是動作笨拙不夠利落。
“你怎麼了?”他聽起來有厭煩了。
我覺得推他的那一下可能有些重了,逼著自己好聲好氣的回答:“我不想去了,我頭疼。”
“你不是整天在家裡睡覺的話就不會頭疼了。”他回答。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那個時候,我懷孕8個月,連續的失眠讓我的氣色和脾氣都變得奇差,在平常很普通的一句話也會讓我大光其火。肚子又大又重,根本不能平躺,我最喜歡的睡覺姿勢——趴著睡更是不可能。每天都遵照醫囑朝左側臥,剛開始的時候是不習慣,怎麼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睡夢裡又會翻到右邊去。Lyle在醫生那裡也聽說過一次,左側臥位更有利於胎兒的迴圈和呼吸,懷孕七個月以後更加重要。於是,某天晚上,我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推醒,“e你轉到右邊了。”他說完很快就又睡著了,睡得平靜酣暢,留下我一個人翻來覆去睡不著,從左邊肩膀到胯骨都痠痛難忍,身上陣陣燥熱,在背後墊了兩個高枕半躺半坐了很久,然後索性起來到起居室的陽臺上,在黑暗裡晃著胳膊走來走去,一直到鐘敲過三點半,累得睜不開眼睛,回到床上。
但是這些話,如果真的要我自己說出來,全是沒有用的廢話。所以,我什麼都沒說,只是重複:“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隨便你。”他的回答,然後自顧自的走出去。
他離開之後,我在Damala面前裝作沒有什麼的樣子,讀了幾頁書,看了一會兒電視,十一點的時候關燈睡覺。一直到十二點多還沒睡著,氣急敗壞的起來跑去把一隻嘀嗒作響的老式座鐘扔到客廳沙發上,埋在靠墊堆裡。一點鐘的時候,我放棄了,開燈起來,坐在床上看了一部沒頭沒尾的電影。薇諾拉?賴德演一個有精神問題的女學生,看到男朋友來精神病院看她,要帶她逃走的地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後面的情節都記不清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Lyle站在床邊,正好把電視機關掉。
“你回來了。”我說,或許因為睡夢裡的聲音聽起來總是比較溫和,或許是別的什麼,他在床邊跪下來,捧著我的臉在我嘴上吻了一下。
“早點睡覺吧,明天上午我要去產檢。”我說。
“我陪你去。”他回答。
天亮之前的那幾個鐘頭變成了我呼呼大睡,他抱著我睡不著,十點鐘離開家出發去醫院的時候,他和昨天夜裡的派對不過隔了一個水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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