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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連聲應道。

服務員進來送酒，溫北硯頓了兩秒又說：&ldo;還有一點，為了避免庭審時出現一些不可控因素，比如新的證據和證人，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和這次事件有關的所有真實細節，提前準備好所有應對方案，才能確保萬無一失。&rdo;

霍霄不疑有他，等服務員離開後，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底全都兜了出去。

溫北硯面無表情地抿了口酒。

清場的時候，那位多次出現在包廂的男服務員從茶几底下的夾層裡取出錄音筆，離開後直達地下停車場，找到角落處的黑色奧迪，敲了敲車窗，鄭重其事地道了聲謝，&ldo;溫律師，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替我妹妹討回公道。&ldo;

他的妹妹是霍霄的眾多受害者之一。

這世界的秩序被扭曲，總要有東西將它強行掰回去，如果降不下天譴，道德和法律二選一，當然最好能相輔相成。

溫北硯自認為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推波助瀾了一番，承受不起這樣沉重的感激。

他沒應，開車走了。

凌晨兩點，霍霄這段&ldo;自白&rdo;錄音被人po到網上，再度引起廣泛關注，沒多久，曾經遭受過他欺凌的女性紛紛站了出來，應證那句&ldo;多行不義必自斃&rdo;。

一個接著一個的實錘，霍霄不可避免地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東霖集團股票直接跌停，趙時韞抓住這可以趁虛而入的機會，東霖破產為期不遠。

被人設計到這地步，霍霄再蠢也反應過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他沒法再把委託的重任交給溫北硯，氣急敗壞地解除了合同，想告溫北硯洩露他的隱私，奈何錄音不是溫北硯錄下的，他也找不到其他可以給他定罪的證據，只好嚥下這悶虧。

總而言之，溫北硯在這場局裡，毫無損失。

明明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曲懿喉嚨卻梗得難受，好像這一刻的江稚魚才算真正擺脫了命運的殘酷擺布，一度讓她聲嘶力竭、痛徹心扉的過去像雲煙一樣散盡。

酸脹的情緒過後，曲懿感受到一種卸下重擔後前所未有的輕鬆，與此同時獲得了可以心安理得地去緬懷江稚魚的底氣。

十二月末，是江稚魚的忌日，這天她陪宋吟一起去祭拜。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離開墓地前，宋吟才開口：&ldo;曲懿姐，你說我姐能看到嗎?&rdo;

她低聲說：&ldo;雖然我很清楚我們做這些事不是為了給她看的，但我還是希望她能看到。&rdo;

曲懿偏頭看去，宋吟的臉已經消腫，顴骨那塊留有青紫，整個人好像瘦了一圈，寬大的棉服罩在身上，被風吹得鼓鼓的，像壓縮收納袋被填充進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裡面只剩下一副空蕩蕩的骨架。

和剛來她身邊當助理時的狀態截然相反，那會她的笑容是天然的靦腆，不像現在，生硬到刻意。

&ldo;會看到的。&rdo;曲懿說。

宋吟眉眼舒展開，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ldo;曲懿姐，這個冬天應該會過得比以前都快。&rdo;

落葉在地上滾了幾圈，發出簌簌的響聲。

&ldo;等到這個冬天過去，你就開始你全新的生活吧。&rdo;曲懿收回落在她臉上的目光，遠遠望著同一個方向，時間一久，眼睛有些失焦，&ldo;不要再為了別人而活，去過屬於你自己的人生。&rdo;

沉默許久，宋吟應了聲好。

後來那一週，天氣晴好，風一如既往的刺骨，曲懿突然發現自己最討厭的冬天其實並沒有那般難熬，至少這個季節的陽光格外溫暖。

拍戲期間曲懿作為飛行嘉賓，去錄製了一檔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