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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也是這麼輕描淡寫地笑著,告訴他,他媽媽患癌,他每個月都要打錢給他哥。
晚上他睡不著,程默拉他起來喝酒,俞良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只敢小口小口的喝,程默則一瓶一瓶灌,反倒是先醉了。
他告訴俞良,他腦子笨,不是讀書的料,於是讀完初中就沒讀了,選擇出去打工。
外賣,餐館,酒吧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被坑過,被剋扣過工資,但再苦再累他都咬牙忍下來了,每個月寄一半的錢回去給他哥讀書。
但有一次他被酒吧的客人灌醉,暈乎乎逃出來給他爸打電話,他爸過來看見他衣不蔽體,大罵了他一通,罵他不乾淨不檢點,沒臉見他們,讓他滾。
那時候他才十七,坐在衚衕裡哭了一宿。
後來他真的滾了,跟著所謂的朋友來了京城,依舊是在酒吧工作,朋友說老闆是他舅舅,拍著胸脯保證都是正經生意。
程默信了,結果第一晚進去才知道是當鴨,他氣得一腳踹飛那人,後來他逃跑的時候撞進沈柏川懷裡,是沈柏川擺平了這件事。
他當晚就辭職了,找了家麵館工作。
沒想到又碰見了沈柏川,他笑著說:「好久不見。」
他接連關顧了一星期,因為臉長得好看,連老闆娘都注意到了他,忍不住八卦。
程默將面遞給他,低聲問:「你幹什麼?」
沈柏川笑眯眯地說:「我在追你呀。」
他沒同意,他知道這些公子哥說的愛都是假的。
可一天他照常下班,卻被拖進小巷打了一頓,他聽出聲音是那天的客人,但無力反抗。
第二天,他滿身青紫找到沈柏川,眼神陰狠,你讓我打回去,我就和你在一起。
沈柏川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程默甩了那人六個巴掌,和沈柏川在一起了。
他明知道他們只是交易,但還是在沈柏川一聲聲寶貝,和柔情的眼神中淪陷。
他明明知道沈柏川薄情重利,那些溫情的畫面都是他營造出來的假象,可他還是動心了。
俞良現在還記得程默抱著他哭了一晚上,忍不住上前抱著他,拍著他的背。
程默和他抱了一會兒,在他耳邊說:「俞良,你運氣比我好,好好珍惜。」
他拉開距離,看著並排站著的兩個人,「祝你們幸福。」
「你也要幸福。」
程默微笑著,拖著行李箱往檢票口去,一邊揮手,「會的。」
從機場出來,俞良的心情一直處於低落狀態,謝燕珏突然說了聲「等我一下」,然後朝機場大門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走去。
他敲了敲車窗,車窗降下露出沈柏川的臉。
他們說了什麼,俞良不知道,但第二天的婚禮照常舉行。
俞良的手術定下來了,在月底。
王醫生親自操刀,手術很順利。住院觀察一個月,術後恢復也很好,幾乎沒有後遺症。
護士拆完繃帶,俞良撲扇著睫毛,適應了一下光亮,眼前的焦圈慢慢聚焦,黑色的虛影變成了一身合身的西裝。
再向上看,謝燕珏正笑著望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絲絨的盒子,單膝跪在地上。
俞良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謝燕也在向他求婚。
謝燕珏開啟盒子,裡面是兩枚戒指。
「俞良,你願意嫁給我嗎?」
俞良頓時熱淚盈眶,捂著嘴巴,一邊流淚一邊重重點頭,「我願意。」
謝燕珏站起來給他帶戒指,手很抖,戴了幾次才戴進去。
俞良拿起另一枚給他戴上。
「現在新郎新娘可以接吻啦。」鼕鼕激動地撒五顏六色的碎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