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第1/3 頁)
夜色瀰漫,月光皎潔,懸掛的燭燈點亮楓樹林,使湖面掀起一尾尾銀色的溫柔水波。
之前還十分熱鬧的宴席,突然就安靜下來,眾人紛紛仰頭看向中間圓形的木質高臺。
之前的舞姬與樂師都已退下,只剩下一襲緋裙的盛拾月和南詔女王。
纖長手指撫過銀弦,悅耳琴聲隨著響起。
盛拾月隨性抬手,束在手腕的翡翠鐲子隨著小臂滑落,裙襬搖曳,耳墜反著燭火,波光流轉間,上挑的眼尾嫵媚。
南詔女王緊追不放,與對方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不堪一握的腰肢扭動,系在身上的銀鈴響動,如水蛇般妖豔。
兩人本不大相配,無論南詔女王如何諂媚,盛拾月都只是禮貌相對,像是隔了層透明結界,哪怕貼得再近,也能感到兩人之前的陌生。
可如今,在高臺之上、舞蹈之中,盛拾月不曾退後,甚至有意配合對方,南詔人向來隨性大膽,南詔女王也是如此,野性也不失豔麗的舞姿,竭盡所能,恨不得貼在盛拾月唇角,又在極近的距離停下。
盛拾月輕笑回應,像是應允。
於是緋裙與搭配銀飾的木槿色長裙相撞,片刻之後又分離。
指尖驟然掠過琴絃,樂聲突然揚急促高昂,舞步踩著琴聲不見停歇。
盛拾月突然笑起,不曾遮掩的漫不經心,像是蝴蝶掠過花瓣,撲扇者無心,卻撩得群花盛開。
臺下人無聲,皆仰頭張著嘴看著這一幕,自前朝皇貴妃離世後,就無人見過盛拾月跳舞,如今終於想起,這人的舞可是由皇貴妃親自教授,在之前無數次宴席中,被先帝及朝臣拍手誇讚過的。
本以為是先帝寵幼女,群臣附和,卻沒想到那些坊間傳出的誇獎,竟半點不誇張。
垂落的髮絲如綢緞,就連細嫩的指尖都像在點著音節。
另一處的武安君不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酒杯,本應該停留在侄女身上的視線,卻偏移向另一個人。
樂聲越大,也不知是古琴的功勞,還是奏琴者技藝高超,總覺得那琴聲比往常更清亮動聽。
有人掙扎著,極力將目光挪開一絲,落在旁邊樹木林立處,那面容清雅、氣質冷然的人再次揮手撥動琴絃。
琴師竟是寧大人?!
突然反應過來的人嚇出一身冷汗,再回頭看時,無論陛下與南詔女王的舞姿再如何豔絕,也難以讓人壓下心中的恐懼,完全沉浸在難得的舞蹈之中。
寧大人這是……
這人被嚇得一抖,這才察覺到琴聲中的冷然。
怪不得她會覺得奇怪,分明那琴師琴藝精湛,卻幾次彈不穩,甚至在每次陛下與南詔女王貼近時,驟然加快,恨不得一下子就彈完這一段。
她自以為察覺到真相,低頭暗喜時,周圍人卻往那邊看,露出同樣的惶恐之色。
思緒雜亂間,無人注意到淡淡香氣也跟著瀰漫開。
另一處的葉危止手緊了
又緊,幾乎將白瓷杯捏碎,太陽穴的青筋鼓起,晦澀眼眸積壓著無數情緒,像是極生氣的模樣,嚇得周圍侍人都不敢靠近。
可臺上的南詔女王卻過分,居然對葉危止露出挑釁得意的神色。
盛拾月未曾察覺,只是覺得莫名口渴,眼神窺向旁邊的琴師,又挪向擺在桌面的酒,若是能喝一口……
她眼神偏離,再一次挪開視線。
白衣琴師的手微微放緩,像是被哄好的小狗,突然不再齜牙。
夜色更濃,宮中熱鬧,宮外也不見停歇,熱鬧的西坊依舊嘈雜,汴京百姓都擠在一條街上,熙熙攘攘地挪向前。
風吹過楓樹,突然掀起一股櫻香。
南詔女王不曾察覺不對,結過契的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