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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他輕聲問。
她搖頭,眼裡有笑。可他依然沒丟開手,似把玩什麼玉器,讓人松鬆軟軟的。
「我們該住一晚再去的。」
李寺遇忽然湊近,讓人愣了一下。就聽他輕聲低語:「住一晚,做什麼?」
丁嘉莉推開他,「不正經。」
師傅見他們親暱,便問:「你們是兩口子呀?」
李寺遇稱是。丁嘉莉暗暗瞪他,他低頭說:「老公都叫了,怎麼就不是了。」
「……」丁嘉莉想跳車。
那天她真是流鼻血昏了頭才會拿這句話刺他,就預感到他遲早會拿這句話說事的。
丁嘉莉抱臂坐在一側,一語不發。過了會兒,李寺遇以為她真生氣了,湊近了看卻發現她竟睡著了。
李寺遇忽然覺得他挺壞的。
遭遇事故之後,丁嘉莉獨自克服創傷,拍戲也好,開車也好,現在還可以在車上安然入睡,而這些時刻,他沒有完全陪伴她。
記不得是哪位前輩說過,男人幼稚、遲鈍,醒悟得晚。原來他也不例外。
下車時,李寺遇沒叫醒丁嘉莉,穩而輕緩地把她抱上了劇組的麵包車。她迷迷濛蒙間醒了的,聞到令人安心的氣味,觸碰他淺淺的胡茬,又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近晌午,丁嘉莉環顧陌生的環境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見窗邊椅子上搭著李寺遇的外套,略略放下心。
老式木床搭了白棉蚊帳,丁嘉莉下床時整個床架輕微搖晃,發出吱嘎聲。
這是一間四壁花白的山野房舍,一張床、一張陳舊圓木桌和兩把椅子,角落一個豎長的衣櫃。門邊立著很久遠,如今幾乎見不到了的掛毛巾、放臉盆的木架。旁邊牆壁紮了根釘子,懸一張小商品批發那樣的玫紅色塑膠鏡子。
丁嘉莉看盆裡的水是清的,捧了把水洗臉。往鏡子裡一照,攏了攏頭髮,理了理身上寬鬆的體恤和運動褲,開啟門走出去。
方才透過紗窗看見漫山的綠意,走出去感受到清新的空氣,即使正午的陽光有些灼眼也讓人覺得愜意。
陽光映在院壩前的池塘裡,波光粼粼,一群鴨子嘎嘎叫,在泥土岸邊啄水喝,沒一會兒擺動蹼遊向遠處。黑色的毛皮發亮的狗懶洋洋躺在房舍門口的臺階旁,批把樹的綠葉被風吹起,嘩啦啦響動,它的耳朵也跟著動了一下。
不見人影。
一陣響動,坡上小徑走來一位穿紫色碎花衫的約莫五十歲的婦女,她笑說:「哎呀你醒了!」方言口音很濃重。
丁嘉莉頷首淺笑道:「您好……李寺遇他們呢?」
「他們在山裡頭。」
丁嘉莉點頭,心下疑惑地想著原來這還不能叫山裡啊。
婦女走近了,熱情地叫丁嘉莉進去吃飯,說是李導演叮囑的,「我下來就是看你醒了沒有,給你弄飯吃。」
丁嘉莉客氣地說:「太麻煩您了。」
「莫得啥子事,我還怕你吃不習慣哦。」
丁嘉莉跟著婦女往另一棟屋裡走,「……很辣嗎?」
婦女回頭瞧了她一眼,好笑道:「不辣!晚上做辣的,缽缽雞吃過沒?」
「沒吃過地道的。」
丁嘉莉詢問婦女貴姓,婦女讓她叫「劉嬢嬢」,就是阿姨的意思。劉阿姨管丁嘉莉叫「妹兒」,很親切。
劉阿姨給丁嘉莉準備的是稀飯和涼麵。涼麵的辣子放得少,多糖,正和丁嘉莉口味。
飯後丁嘉莉問劉阿姨要了一個發圈,把長發挽了幾轉紮起來。婦女收拾了碗和桌子,領丁嘉莉往「山裡頭」走。
丁嘉莉以為劉阿姨不知道她,這會兒聽她說起《風雪吟》和公主,莫名有點兒難為情。
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