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的希冀(第2/3 頁)
一朵花開得極好。”張婉情伸手指去。
秦二嬸心思被她帶去,伸直脖子看了半晌,“哪有花?只有門啊。”
張婉情撇過頭,偏門後面的人氣都不敢喘一下,“哦,可能我眼花了,話說花園裡為什麼沒種些梅花?”
“梅花不好種,我們打算開春種一點試試。”
兩人後面相談甚歡,聲音漸漸遠去,謝秋才從偏門出來。
剛出來,就看見張婉情回頭看他。
伸手拜拜,算是謝她開解秦二嬸。
自家孃的想法,他哪有不懂,她陪了自己二十多年,他又何嘗不是。
只是張婉情,這個人好似天外來物,快十年了,他都沒看穿。
不過,張婉情應該也看不穿自己。
天上的月亮躲在陰雲後面,仍有些光亮,能讓人看清地上的路。
他想起今日下午。
謝秋回到自己房間。
張婉情說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說不負責,只覺得一點諷刺。
或許她不是這個世界的神,但可以看出她在以前那個世界,沒有對於階級有深刻影響。
或許在她以前的世界,階級分級並不嚴格,又或者她不在意那些。
在現在這個世界,他每天恪盡職守,只為了能夠升官,讓自己得到更多權利。
他說過並不怨恨爹孃把他生下,可是,毫無靈根,沒有權力,只是一個小小的農民。
他在夜裡,對於權力渴望得瘋,他還要安靜,因為害怕青石聽見。
只有在張婉情離開後,他才敢怨恨這個世界,怨恨不公,怨恨階級分明。
不喜歡這個世界,他還要努力生存。
但是,這種悲劇,他不想在他的下一代延續。他要負責,對自己的後代負責,並不是生下他,讓他自生自滅,再次怨恨世界不公,何必呢?
今年開春,他被公辦去了京都千里之外的一個小村莊。
洪水席捲了整塊大地,每個人臉上都是對生的希冀。
有人哭泣在洪災中逝去的親人,或者後怕此次生存,都不是讓他印象最深的。
只要有災難,所有人都是那些反應。
他走在一家門戶前,被無雙眼睛盯住,都是女孩兒。旁邊的應該是他們的爹。
他們說:“大人行行好,賞點吃的吧。”端著碗,六個破碗撞在一起,爭先恐後奪取他身邊給的饅頭。
饅頭,每個災民都有。
許是有的糧食,他們的爹堆著笑問他:“大人進去坐坐嗎?”隨後朝屋裡喊了一個名字。
一個女人出來,挺著大肚子,不好意思笑著看他。
已經有五個孩子了,而且據他所知,這個村莊在洪災之前並不富裕,是遠近有名的窮村。
他們為什麼還要生?
他很驚訝,忘記了拒絕,順著男人走進那個他們的家。
家徒四壁,房子甚至漏風。儘管沒有被洪水沖走,家裡只有一張桌子、一個凳子、一張床。
唯一的凳子讓給他坐,懷著孕的女人還是笑著。
他不能讓,不能說自己站著,讓女人來坐。不可能。不可能他和女人共坐。
所以,他難捱地坐在房子裡。
旁邊的人站在一邊,五個女孩兒的眼睛怯生生看著他。
他沒說話,是隨行的小官和男人交談。
看到他看他實在沒辦法忽略不看的自己肚子,女人小心笑著。
她扶腰摸著肚子,“大人,你覺得我這胎會是兒子嗎?”
他啞然,說不出一句話。原來生了五個女兒,原來家裡沒有多餘傢俱,都是為了有一個兒子。
有一個兒子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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