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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姓畢,我是跟著她姓的,或許你會好奇,為什麼她生了我,我卻只女人女人的叫她,這其中的緣由,只有很少的人知道,知道的人我恨不得他們都死掉。
我不是一個期望中的孩子,有時候想一想,我甚至會羨慕那些剛剛形成血肉就被拿掉的胚胎。至少他們不用降生到這個人世上,面對這種種的羞辱和痛苦吧。
女人是做皮肉生意的,沒有什麼文化,十幾歲就被同鄉帶出來,在一個小城市裡面做那種營生,因為這種緣故,她除了一個又一個的相好之外,根本不可能找到一個能願意留下來陪她一起過一輩子的男人,到了三十歲的時候,她年紀不如從前,為了保障收入,只能更加飢不擇食的去外面拉。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懷孕了,甚至不知道是誰的種。
她原本是要去醫院裡拿掉的,後來又想,這輩子她已經不可能正常的嫁人有個家,不想老了也孤身一個,晚景淒涼,於是放棄了原本的念頭,決定要生下那個孩子。
當然,我就是那個僥倖活下來的野種。
小的時候,我一直以為女人有著什麼樣的難言之隱,我的父親,要麼是深愛著我們,但是不幸去世了,要麼是辜負了她的愛,狠狠的傷害了她,拋棄了我們。我以為她的閃躲是因為怕傷害到我,是因為想起了過去的痛,所以我的內心裡面對她充滿了心疼。
我一直都知道,家裡總是有不同的叔叔出出入入,但那個時候我還太小,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甚至我在聽電視裡面唱戲唱到&ldo;我家的表叔數不清&rdo;的時候,還很天真的問她,那些男人是不是我的表叔。
女人哈哈大笑,說,他們不是你的表叔,是你乾爹!
再大了一些,我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樣說,那是因為我們娘倆兒的衣食,都是從那些男人那裡獲得的錢。
記得那是小學裡的一個暑假,我在家裡做暑假作業,她的姐妹來找她聊天,她們可能覺得我只是個小孩而已,傻乎乎的什麼也聽不懂,索性無所顧忌的當著我的面就毫不遮掩的聊了起來,彼此的生意,拉客的心得。
中間,她的朋友突然打量著我,問:&ldo;你這小崽子到底是跟誰生的?嘖嘖嘖,才這麼小年紀就長的眉清目秀的,長大了肯定是個好看的男人!就是一點都不像你,一定是像了他爹,說吧,你什麼時候有過那麼帥的主顧啊?&rdo;
女人不在意的嗤笑:&ldo;這誰能記得住啊,我連怎麼懷上的他都不記得,那會兒老孃正忙著呢!&rdo;
她們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卻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個早熟的孩子,並不是我本身就早熟,而是環境把我逼成了這個樣子。
女人不知道,在學校裡,一兩年前就已經開始有小孩追在我的屁股後頭叫罵,嚷著說我是沒爹的野種,說我是婊子養的。
她甚至不知道我有時候放學回來,臉上帶著淤青,是因為和那些小孩打架得來的。
這些她都不知道,因為她從來都沒有一個做母親的自覺,她只關心怎麼在越來越年老色衰的情況下,還能保證足夠的收入去供自己揮霍。
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卻已經從她口中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沒有父親。
原來那些孩子說的,都是真的。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變得更加抑鬱,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在明白了家裡出出入入的那些陌生男人是什麼身份之後,我覺得自己的家無比骯髒,充滿了臭氣,讓人作嘔,他們都在提醒著我,我是一個妓女生的。
說她沒有當母親的自覺,這並不是我的誣衊,這個問題上,我說不出到底是不是該去責怪她。
我不是她期待的孩子,只是意外中獎之後的頭腦發熱,據她自己說,在懷到七八個月的時候,她突然又後悔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