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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扭頭便走,象身後有虎狼追著自己一般。
身後裘良如大冬日涼水澆身,直挺挺僵在原地,許久悠悠吐出一口氣:“何用你說,三年前我就知道。”邊說邊轉身,口內猶自吟哦: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豈是拈花難解脫,可憐飛絮太飄零。
香巢乍結鴛鴦社,新句猶書翡翠屏。
不為別離腸已斷,淚痕也滿舊衫青。”(注:此詩摘抄)
轉眼第二天到了,天交五鼓時紫鵑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小紅已穿好衣衫坐在炕前。便驚訝道:“你醒得這麼早?”
“我也剛穿好衣服,”小紅輕聲道:“我在榮府時經常值夜,因而睡不大穩便。幾次醒來看林姑娘的新房,總見姑娘的影子照在窗紙上——,她才是一夜未眠吧!”
紫鵑心內便一酸:“誰成想能碰到這事兒,姑娘命可真苦。”
“怨天尤人有什麼用?”小紅搖搖頭:“命都是靠自己改變的,我在寶二爺房中時,常遭一些姐姐們的欺侮,打壓我,不許我出頭,到後面無法我才跟了璉二奶奶,又被人嘲笑揀高枝兒,可又怎麼樣,我到底和原來不一樣了,爹孃也跟著我長臉。”
紫鵑若有所思盯著她的臉:“你的話很是,我要找機會和姑娘說說去,沒準兒頂用。”
小紅偏過臉:“隨姐姐吧。”兩人便相跟著往新房裡來。短短的一截路多少宮女靜靜侍立著。
紫鵑嘖舌道:“果然王府又一番氣象,竟比咱們國公府氣勢了好多。”
邊走邊說,誰知轉向新房的甬路前站滿了內侍裝扮的公公,其中兩個服色很是鮮亮,大約是長史官之類的。他們上前攔住:“停住別往前走了!”
紫鵑站住,冷冷道:“大人說誰呢?我是林王妃身邊的人。”
那長史官上下打量了她兩眼:“那也不行,王爺吩咐了,誰也不準進。王爺正在和新王妃說話兒呢!”
紫鵑大吃一驚,和小紅雙雙對望一眼:兩人真後悔不該單留五兒和雪雁兩個在新房裡,四個人應該都死賴在新房裡才好。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新房裡,黛玉一言不發站在妝臺旁。夜裡她根本無法入眠,數種思緒齧咬著她的心靈深處。想三年前父親的含冤而亡;想外祖母送自己出嫁的無奈;想寶玉痛斷心腸的嘶喊;想的最多的,卻是水溶娶自己的緣由。
數種思緒糾纏在一起,讓她剪不斷,理還亂,索性不睡了,披衣而起,尋出筆墨紙硯,就著龍鳳雙燭想寫些什麼。可愁懷滿緒,下筆卻也無言,半個時辰方湊了四句,邊寫淚邊滴在那灑金的素箋上:
春隱秋消夢幾何,
紅顏和淚素箋薄。
題得幾首相思句,
奈何離人飲恨多。(千萬不要挑百靈的平仄問題。胡編的。)
誰知正怔怔看著,卻有異樣感覺壓迫著自己,回首看雪雁和五兒,兩人靠在繡墩上打盹:憐惜她們幾日裡勞累,便拿了薄被蓋住她們的肩頭。
仍覺不對勁兒,猛可裡抬頭:正前方雕樑畫棟的盤龍柱子旁,北靜王水溶無聲無息的靠著,也不知是多早晚來的。不過看那眉宇間隱隱的嘲弄,恐怕不是剛到。
雙目對望的一剎那,黛玉直覺世間萬物都變得沉寂,連那心跳都彷彿停止跳動——,三年未見,他依舊光芒萬丈,風華無雙。
“你——,怎麼會在這裡?”想也不想,黛玉脫口問出這句話。立即覺出不妥,耳邊響起喜娘臨辭去前的話:“王妃,這自古以來的規矩,新郎官兒未到,喜房的門是不興關的,不然主夫妻不和。王妃也不須怕,咱們王府到處都是禁衛,門口兒也有人值夜,其他的人沒王妃的話是不能進來的。”
這其他的人自然不包括水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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