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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將滿懷不怨暫且擱下,想說什麼卻一時找不到話來說。又見她一派嬌憨,並未與自己見禮,便也尷尬在那裡,只好用一雙水目輕輕凝視著她。
那安平郡主自知王兄新婚夜離去理虧在先,見黛玉不語以為對方心中不滿,美目一轉便從旁邊一張由各色寶石、翠玉和澄澈琉璃所鑲嵌成一幅新荷初綻圖的沉香木茶几上端起一隻夜光杯,親自倒了茶水捧至黛玉面前:“王嫂,王兄離去實出無奈,一個時辰前宮中傳來訊息,皇祖母在太廟前崴了腳,她一向最愛王兄,太子哥哥去了,王兄不好不露面,王嫂不會怪他吧?”
看著面前女子誠摯的笑顏,再看看那一雙如春蔥般的雙手以及尚冒著熱氣的香茗,黛玉不禁抿唇笑道:“是安平郡主?我卻是早知北靜王府有三個花一般的女兒,閨閣中曾流傳‘北府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我也如郡主般不信,誰知今日得見,才知所言非虛。”這一笑,眸中陰鬱盡行散去,更如冰天雪地中綻開一枝春花。話是說了,卻只巧妙的應了前面的話,對水溶所行卻是隻字未提。
雪雁等人長吁一口氣:她們真怕姑娘本賭著一口氣上了轎,再聽到北靜王花燭夜不歸的訊息後更加難過,誰知黛玉還能引經據典說出這樣的話,便都放下一顆心來。唯有紫鵑有些疑惑:雖說姑娘並不是一個會遷怒於人的人,只怕她的內心深處也有躲避北靜王的心思吧……
安平公主果如黛玉所料是一個明快而熱心的人,她掃了一眼遠遠站在門口的喜娘和宮女:“怎麼只你們在?雲檀呢?今兒這麼重要的日子她怎麼不在?”
“稟郡主,”一個小宮女低聲回道:“她的屬相和王妃犯衝,今兒一大早就躲到留園去了。”
“這樣啊,那王嫂帶來的人你們找地方安置了嗎?她們恐怕也是勞累了好多天了,趕快領她們過去歇歇。”安平亦是一個聰明人,很快將話語轉到了別處。黛玉低眸:難為她小小年紀也這麼八面玲瓏,看來這王府臥虎藏龍,果是養人的地方。
“王嫂,今晚我來陪你吧?”安平再復捉住黛玉的手,在黛玉耳邊呵氣如蘭:“暫由我來代替王兄如何?”
黛玉最不慣和生人一起共眠,再加上不知對方話中真情幾分,剛要婉言謝絕,紫鵑忽搶步上前,向著安平躬身一禮:“郡主,這可不行,萬一王爺半夜折回來呢?再說,從沒有洞房夜兩個女子同榻而眠的,那傳出去可是笑話了。”
安平便抬目看了紫鵑一眼:“這是王嫂跟前的人?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姑娘是絕代佳人,丫頭也生得份外於眾不同先。”
紫鵑聞言羞紅了臉頰,安平就勢便向黛玉告辭:“宣傳官的差使我該卸任了,如今去向母妃回稟一聲——,就說王兄有福,娶了個通情達理的王妃。”這次倒側身向黛玉福了一福,黛玉也站起欠了欠身,並笑著命紫鵑送郡主一送。
難道他娶我來,就是為了羞辱我?望著安平郡主盈盈而去的身影黛玉緩緩收了笑容:她不信若太后真的疼水溶,會為了崴腳這等小事來打攪他的婚禮!
同一時間安平郡主也在踏出黛玉的新房後肅了容顏:她的年齡,恰好和黛玉同庚,只是生日略長了不足一個月,日子也極特殊——,恰是正月十五元宵節。
假若王兄不是藉故走避,眼下又會是怎樣情形?——鴛鴦交頸?如魚得水?安平搖搖頭,回頭命紫鵑上前,含笑道:“我看你很機靈,正好我有些話要問你,你跟我往那邊走走吧。”
紫鵑一愣,抬頭鄂然:對方笑容本已掩去,為了招呼自己竟又掛了笑容,看來是一個十分好接觸的主子,只是細看眼神卻有抹與生俱來的威儀。便忙低首輕應了一聲:“是”。
身處萬人景仰的北靜王府,安平自生下來便知身份的重要,因此一言一行都帶了可琢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