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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皇室應該心懷愧疚的、曾經最為他寵愛的妃子。
於是黛玉悄沒聲息的換了素服,一言不發往重華殿外就走。
瀲音第一時間趕上來:“王妃要去祭賈娘娘?瀲音認為使不得。”
“她除了是賢德妃,還是我的大表姐,”黛玉淡淡看她一眼:“為什麼我不能去,我認為整個宮庭最應該去的人就是我。”
“王妃的話自是沒錯,可王妃忘了,您正在養病期間,虛著身子去送陰靈,只怕會撞到什麼,老輩人都是這樣說的,”瀲音竭力勸服黛玉:“何況,若此事傳到慈寧宮,太后必定會不高興。”瀲音用下巴遙點殿外:“宮裡人多口雜,會有無事生非的人去向太后搬弄是非‘林王妃能去鳳藻宮,卻不能來向太后請安,’王妃要妨那些屑小之輩對您的中傷啊。”說完看著黛玉,眼內流露出急切的光芒。
“你不用說了,我是一定要去的。”黛玉承認瀲音說的有理,可這次她卻想固執一回:“我知道你是怕無法向你家王爺交代,只管放心,我會告訴他沒你的事。”
瀲音一愣:“我並沒有怕什麼,實是為王妃著想,宮裡的人……”
黛玉實在不想聽下去,她發現今日今時的自己不能聽‘宮裡’這兩個字。於是沉著臉往雪地裡走。
——不想那尹宮女又從旁邊屋裡挨出來,她接著瀲音方才的話道:“可是承御,賢德妃是那麼好的人啊,”
黛玉發現尹宮女手裡端著一盆水,大概是在擦洗什麼東西吧,只聽她怯怯道:“像我吧,也並沒有伺候過賢德妃,就因為敬重娘娘的為人,方才去了一遭。咱們王妃可是娘娘的親表妹。”說完偏頭小心翼翼看了黛玉一眼。
“你不跟著勸,反倒添火,到時候有其他的閒言碎語傳過來可怎麼著,不知道舌頭下能壓死人麼?”瀲音盯住尹宮女:“你安的什麼心,仔細王爺回來揭你的皮!”
“不用說她,”黛玉依舊往外走:“別人愛說什麼就讓她們說去,我還興她們說我是裝病呢。”
話到此處瀲音便再不能說什麼了。紫鵑抓著披風從內室跑出來,原來方才她在看著人給黛玉熬藥,紫鵑始終認為:有些事,還是自己看著更能放心。
“姐姐就別勸我們姑娘了,她就是這樣的性子,重感情,有時愛鑽牛角尖兒,”經過瀲音身邊時紫鵑低語:“我看姐姐不如多盯著方才那丫頭,我總覺得她巴不得我們姑娘去似的。”囑咐完紫鵑忙忙趕向前——,黛玉已走出重華宮十幾步遠了。
頂風冒雪,踏著寒氣黛玉主僕來至鳳藻宮。這裡,已沒有那天初來時的重重禁軍,但陰霾、森然的氣氛更重,即使裡裡外外都是穿著孝服的宮女太監、眾多的人來人往亦不足消除那令人窒息的絕望和傷感,他們只給這裡添了忙和亂,整個的感覺鳳藻宮就像一個失去了依傍的離群孤雁。黛玉忽然有些不敢往裡進。
“妹妹,就知道你會來,”一個人如眾星捧月般從裡面迎出來:“我就說,哪有不來的道理,到底是被我猜對了!”邊說邊向著黛玉伸出手去,黛玉發現是一身素服的太子妃。
“她們都在內殿呢,大家都想來送賢德妃一程,”太子妃緊緊拉著黛玉的手:“皇上下了旨,賢德妃奠禮依貴妃制——宮中除皇后外,所有妃嬪、公主都要至少守靈一日,臣工們凡受恩封誥的命婦皆入朝隨班,並依國禮按爵守制。這還不算,皇上念貴妃生前恭謹淑德,索性開例敕諭天下,且令禮部頒旨:凡家有官爵在身之府宅,半年內不得筵宴喜樂,百姓庶民亦三月不得婚姻。你說皇上怎麼會這麼樣對賢德妃念念不忘?”
太子妃一番話說的滿面春風,不象是說一個死者,倒象是說什麼喜事,黛玉怔怔瞧著她一張一合的口唇。——原來她們都是這樣的厲害,一個個都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