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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是一片漠然的死氣沉沉的安靜，連半點情緒都不存，連恨意都沒了。

秦樓笑，&ldo;看來你沒什麼想說的。這挺好，因為不管你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你就記掛著你那兩個兒女好了，為了他們，你也要記清楚自己犯下過哪些罪行。用不了多久了，我會給你機會，把那些當年和你一起合謀的人指出來，然後去牢裡度過餘生。&rdo;

秦樓向前躬身，他嘴角勾著，一句一句出口的話卻像見血的利刃。

&ldo;姑姑，你會有很長時間用來回憶，你為了你自己和你的兒女，曾經把幾個家庭撕得粉碎、把他們的孩子變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rdo;

秦樓說完，笑容就像裂掉的面具，驀地從臉上消失。

他沒表情地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微微褶皺的西裝和有一點歪的領帶、紐扣。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什麼話都沒有說過，什麼人都沒有見過，沒有表情地踏出亭子，順著那三級臺階慢慢下來。

踏到最後一節臺階的時候，秦樓突然停住。

背對著亭子站了幾秒，他回眸看向兩人。

&ldo;雖然不想承認，但有一個問題從我發現當年是你以後就一直被我埋在心底，困惑了我很多年……&rdo;

秦樓再次笑起來。

&ldo;既然當初你刻意隱瞞了我還活著，恨不得我被折磨死在那個孤兒院裡，那為什麼不乾脆一點？&rdo;

秦扶君瞳孔輕顫了下。

而秦樓仍笑著，聲音輕和得給人近乎溫柔的錯覺：&ldo;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呢？那樣你不就可以高枕無憂、再也不用擔心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麼人能夠和你爭秦家的家產‐‐更不用再顧忌白頌、不用再在後來犯下那樣的罪行‐‐最後逼得她也家破人亡！&rdo;

話至尾音，秦樓聲竭力嘶，淡青色的血管在他冷白的額角綻起來，那張俊美的面孔看起來猙獰可怖。

‐‐這是發現真相以後一直在啃噬著他心臟的埋藏得最深的傷口。

以至於秦樓總是忍不住在每一個看著宋書痛苦、難過甚至絕望時刻，在心底拷打著質問自己：如果當年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這麼多的事情，是不是宋書也……不用這麼難過？

秦樓的眼底浸上血絲，他的聲音嘶啞到像是某種悲鳴，卻偏偏是笑著的。

&ldo;反正是異國他鄉，反正我那時候是個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孤兒‐‐讓我死在一場意外裡比捏死一隻螞蟻也難不到哪兒去‐‐既然你這麼痛恨我的存在，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呢？如果殺了我，那還會有後來的事情、會有你現在的下場嗎！？&rdo;

&ldo;……我也後悔！&rdo;

秦扶君突然啞著聲音開口，她還是坐在那裡，但是滿眼眼淚和恨意地瞪著秦樓。

&ldo;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我那時候一定會殺了你！&rdo;

&ldo;那為什麼不殺！&rdo;

&ldo;……！&rdo;

秦扶君漲紅的臉色驀地白了下去，她死死地低下頭去，摳著自己的掌心。

半晌她都沒有說話。

秦樓僵立原地，然後轉身。

在他剛有動作的那一刻，他聽見秦扶君開口，顫不成聲：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