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第1/2 頁)

圓智不說話，只是眼中的冷意更深了一分。

&ldo;我曾聽說，修為高深的傀儡師，可以不用絲線，而是用意念操控傀儡，令傀儡像活人一般行動自如。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rdo;

圓智抬起下巴，與那個憨傻膽小的火頭僧判若兩人：&ldo;你怎知不是圓空?&rdo;

&ldo;我給你們一人一顆金丸，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大方嗎?&rdo;白謹嘉扶著灶臺，笑道，&ldo;我是想看看你們的手。&rdo;

&ldo;手?&rdo;

&ldo;即使再高超的傀儡師，也是從普通傀儡師一步步熬過來的，手上必然會有操縱傀儡的鐵線所留下的傷痕，圓空的手上只有做農活留下的老趼，而你的手上卻有縱橫交錯的細小痕跡。&rdo;

&ldo;昨晚圓空的所作所為，你又有何解釋?&rdo;

&ldo;他的身上沒有屍體的腐氣，也沒有妖氣，之前我一直以為圓空是你的幫兇，但昨晚我才知道我錯了。&rdo;白謹嘉目光一冷，彷彿化作冰冷的刀鋒，&ldo;他不是幫兇，他也是傀儡，是你用活人所做的傀儡!&rdo;

圓智哈哈大笑：&ldo;白公子，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聰明人總喜歡多管閒事，從來不管對錯。&rdo;

&ldo;你以為我不知道嗎?&rdo;白謹嘉將角落裡的幾個陶罐依次打碎，白骨散了一地，她俯身將頭骨拾起，輕輕撫摸臉頰上的劍痕：&ldo;我原以為殺曹金二人是為鴛鴦夫人報仇，但看到這副頭骨，我才知道，原來是為了那個侍女。&rdo;她將頭骨舉起，手指在骨頭上跳躍，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輕薄白霧如絲綢一般將骨頭層層包裹，最後凝幻成少女的模樣。

那張容顏並不十分美麗，梳著雙鬟髻，只是一個普通使女，但圓智冰冷的臉驀然之間變得悲慼而溫柔。

&ldo;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那個被金谷金大人遷怒而砍殺的守靈侍女。&rdo;

圓智沉默良久後說道：&ldo;她叫櫻桃，我幼時隨師父在瀘州山裡生活，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後來她寡母改嫁，將她賣給金家做使女，從那以後，我再沒見過她。三年前我回瀘州探親，聽說了金家之事。&rdo;說到這裡，他又沉默了一陣。&ldo;櫻桃不過是肉眼凡胎，即使守夜，又如何能真守得住棺材裡的人。何況那個與曹大人偷情的女人究竟是不是鴛鴦夫人，她是人還是鬼，沒人知道，櫻桃何罪之有?竟被那姓金的無端砍殺!難道使女的命就不是命嗎?&rdo;

白謹嘉冷冷地說：&ldo;所以你將她做成傀儡，讓她的雙手沾染上鮮血，讓她死不瞑目。&rdo;

似乎被人戳中了痛處，圓智臉色驟變：&ldo;你懂什麼?&rdo;他雙手絞滿鐵絲，往前一指，鐵絲如網一般朝白謹嘉飛來，卻生生停在半空，軟軟地垂了下去。

圓智臉色鐵青，眼珠里布滿了血絲，矮小的身子搖搖欲墜：&ldo;你，你下毒?&rdo;

&ldo;昨晚你想對我們下毒，可惜手法太拙劣，我十歲就不用了。&rdo;白謹嘉輕輕拍打灶臺，&ldo;今天我讓你知道什麼才叫下毒。剛才你夾菜的時候，我就將藥放進了鍋裡，熱氣蒸騰，藥物也就瀰漫開來，而你卻渾然不覺，你說，你是不是太蠢了?&rdo;

&ldo;你，你，你要如何?&rdo;

&ldo;自然是將你送交法辦。&rdo;

圓智的臉上浮現出慘澹的笑意，白謹嘉似乎明白了什麼，卻沒有阻止，小和尚用手上的鐵絲纏住自己的脖子，緩緩地用力，細小的線一寸一寸地勒進肉裡，直到鮮血如珠子一般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