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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憤恨地想:山隱老兒為什麼要收養我?如果當年因無人撫養而早早夭亡,我也不必遭今天這份罪了。老兒收養了我,把我教成一個武夫,把我養成一個冷漠無情的人,然後把我趕下山,讓我在承受無邊痛苦的同時,擔負著世人的唾棄,這不是成心害我嗎?想到這裡,他實在無法忍受內心的痛苦,忽地起身,站在床邊的水窪裡,歇斯底里地哀嚎了一聲。
“原來,武煞不過是隻紙老虎。老夫我真是有眼無珠,看錯了人。”大管家陰冷的聲音,霍地斬斷了武煞的哀嚎。
武煞猛地轉過身,目光像劍一樣射向黑暗中的房門處。
大管家慢悠悠地向前踱著步子,直踱到了油燈前,把臉湊近油燈,冷冷地說:“我原以為,武煞是一條鐵打的漢子,是一個恩怨分明的高人,是一個為民除害的志士。沒想到,你只會欺凌弱小,背地哀嚎,這和市井無賴有何分別?”
武煞定睛細看,只見來者身材短小,衣著華麗,雖然室內光線昏暗,依然能夠看到他胸前掛金錶的鏈子在閃閃發光。這閃光與室內破舊的陳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深深刺激了武煞的自尊心。他挺了挺脊樑,陰沉沉地喝道:“有錢有勢的人我見得多了,不怕死的人也沒少見,既有錢又不怕死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閣下在風雨之夜前來送死,總得讓我知道個緣由。”
“窮鬼我見得多了,不怕死的窮鬼也沒少見,這樣死到臨頭還放不下臭架子的窮鬼,我是第一次見到。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裡等死好了。告辭了。”說罷這些話,大管家哈哈大笑著向門口踱去。
“站住。我雖粗人,也能憑閣下的穿著打扮和談吐舉止判斷出,你前來找我,必定有話要說。”說罷,武煞已經搶先一步到了門口,用身體堵在那裡。
“也罷,既然來了,就把話留下,至於你怎樣選擇,與我毫不相干。”大管家不緊不慢地說,“我們東家聽人說起你的英武和果敢,又瞭解了你的身世之後,悲傷地說,你只是一個缺少溫暖和疼愛的孩子,所以才會闖禍殺人。他說,如果有人真心待你,你就會從殺人魔頭變成殺富濟貧的真正的俠客。到那個時候,你的山隱師傅就會知道,趕你下山是件錯誤的事情,沒準兒,到時他還會向你賠禮道歉,請求你的寬恕。”
武煞怔了一下,遲疑地說:“我不管什麼東家不東家,現在我只相信您。請您明白告訴我,您到底想說什麼。”
大管家微微一笑,他深知此時的武煞已是窮途末路,急需一個避風港,但是依他的性格,絕不會輕易地放下臭架子跟他走。於是,他走近武煞,輕輕地說:“我說的話,只有三個字‘跟我走’。但是,為了讓你明白這三個字的重要性,我再給你三句話。第一句,我來找你,是因為我知你心。你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兇殘,也不像你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冷酷,這所有的一切都來自世人對你的不公平。第二句,你跟我走,不為名,不為利,只因為我知你心。你殺人不眨眼,並非庸人們說的只為了混得‘武煞’這個諢名,你之所以殺人,只是想讓世人知道,你的存在舉足輕重。第三句,我因為了解你,因而重視你。我希望英雄能有用武之地,我會讓你做名符其實的‘武師’,讓你過上等人的生活,讓你得到應有的尊重,我還能保證讓你合理合法地去殺該殺的人。”
“我憑什麼信您?”武煞越發遲疑了。
“憑我的腦袋,夠不夠?”大管家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到武煞的面前說,“這是契約。來之前我就寫好了,如果不能兌現上面所說的,我的腦袋就是你的。”
武煞接過契約,連看也沒看就把它撕得粉碎。
“你如此信我,我絕不負你。”大管家摘下胸前的金錶,遞到武煞的手裡說,“此表本是我家祖傳之寶,現在,我鄭重地把它送給你,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