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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與鬆開他,轉身往外走。
到門口,他心裡依舊沉重,他想了一下給柯也打了個電話。
想了一圈,他不知道該向誰求助。
電話接通,那邊喝酒的聲音很大,觥籌交錯,周與說:「老頭好像不行了。」
「等會兒。」
那邊傳來柯也的說話聲,「老狗來一下。」
過了一會兒,老狗的聲音出現在聽筒裡,「他怎麼說?」
「讓我打電話。」
老狗嘆氣,「按他說的做,你回來,」
「就這樣?」
老狗聲音很沉:「就這樣。」
周與掛了電話,將手心的紙開啟,陳舊發黃的紙上寫著一個電話號碼。
他打過去,那邊是個女人,「餵?」
周與把情況說了一下,那邊說:「我會馬上過去,你不用再管。」
周與回頭看了眼,老頭垂著頭,坐在佛前,山中寂靜無聲,淒冷的風穿堂而過,吹得他後背發涼。
沈則騫見他出來,朝他走近。
他急走兩步,擋住沈則騫,推著他後背往外走,「回去。」
他聲音有點抖。
沈則騫詫異,「算的什麼命,嚇得你這樣。」
周與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回到奚山上,柯也在門口等他,見他臉色有點白,問他:「嚇到了?」
「還行。」
柯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都快九十了,差不多了。」
周與側目,心裡仍覺得沉重。
柯也見他一副悲慼的樣子,安慰說:「你打的那個電話,應該是他孫女,在殯儀館工作。」
周與「哦」一聲。
裡面喝酒的聲音很大,周與走進去,於箏已經被他們喝趴。看情況是他們四個輪番上陣,故意的。
梁青拉了張椅子坐過去,將於箏扶起來,「於箏,給於州打電話,我看看他老婆什麼鬼樣子,還能比我家鳥兒漂亮不成。」
周與心下一慌,幾乎是衝過去想要於箏的嘴。但於箏先一步開口:「於州死了。」
話一出,整個客廳一下子靜了下來。
周與下意識看向沈雀,她整個人僵在那裡,臉色蒼白,唇瓣止不住的顫抖。
於箏大概是喝了酒,說到於州,悲傷難以抑制,放聲大哭。
她的哭聲撕心裂肺,積攢了多年的悲傷噴湧而出。
沈雀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直衝過去,將梁青拎開,一雙手緊緊摁住於箏的肩膀用力搖晃,她大聲質問:「你再說一遍,他怎麼了?」
「死了……死了…他死了!!!」於箏幾乎是吼出來,「我…哥哥…死了很多年了!!很多年了!!」
這句話壓在心裡多年,沉重無比。
沈雀的眼淚奪眶而出,「什麼…時候…」
「六年前,三月。」於箏喝醉,問什麼,說什麼。
柯也站在不遠處,靜靜的抽菸。
林瀾撐著腦袋,用力搓了下臉,臉上的悲傷難以抑制。
命運的鍘刀就這樣落了下來,周與有那麼一刻如釋重負。但很快,他又像被兩塊巨石擠壓在中間,喘不過氣。痛苦像一把刀,無情的割裂著他的心。
「周與。」沈則騫輕輕的動了他一下,「你…」
「沒事。」周與拖著沉重的身體,找了個位置艱難的坐下來。他靠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看著沈雀。
她無力的垂下手,有些站不穩。
周與下意識起身。
下一刻,她被梁青扶住,梁青只是扶著她,也沒有說話。
他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周與坐回去,默默的開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