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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被熱血衝撞著,不斷地嘶鳴著嘯叫著。一牆之隔的女人睡下了嗎?董央頭腦裡沒有別的念頭,這樣漂亮的女人,眼鏡男人去年在臺灣失手犧牲了,據說是竊取一種情報出了事。現在董央要將三萬元的賠償款交到這個女人手上,女人竟然沒有如同董央想像的那樣流下淚來,那雙像武林好漢打過包的手,把五紮錢輕輕放在了她坐著的一個石頭板凳上。灶孔裡的火苗依然是那麼紅豔,伸出一團光亮將美麗的女人照亮,那是一張白皙而鼻樑挺直的臉。火苗閃爍的紅黃之光與女人的嫵媚交相輝映,勾勒出董央的眼前從所未有的一幅畫面。
董央想這應該是真正的鄉村特色吧。
山澗在溪谷裡信流,一行白鷺飛翔在天上。寂靜的鄉村景緻裡,遠遠地看見一二個村人和孩子站在竹林下,朝一條泥濘的公路張望,那些流著鼻涕而後鼻涕幹了,手裡端著碗的孩子是城裡人的最愛,讓人感到只有生活在這樣的國度才能看到這樣的美景。
董央在旁邊的小賣部買了一包煙,這時董央才記起問女人姓什麼,想了想還是沒問。女人從董央的車上下來,董央跟著女人往山裡走,翻過一座山樑就看得到女人的家了,很樸實的農家小院。遍山都是柑桔樹,紅桔滿枝頭,你走一路都碰得到頭。一路上董央不停地詢問,家裡還過得好吧?孩子多大了?關於她眼鏡男人的事卻沒有想起來。
是一戶獨院,看得出男主人在的時侯,屋瓦上到處是鴿子留下的糞便,已經乾硬,如今再經雨水淋漓,已顯出了粉白的痕跡。走攏女人的家時,一條黃色的周渝生從三合土地壩站起來,朝董央叫了幾聲被女主人喝住了。
這天夜晚是吃的農村醃的臘肉。董央看見一間高闊的房樑上掛著臘肉,臘肉被早晚騰起來的柴煙日夜薰烤著,日久月深早已變成了深黑色。女人把臘肉用淘米水浸泡過後,然後提在手上,一把菜刀在菜板上一片一片地切臘肉,臘肉金黃而油膩,切下來的肥肉在菜板上淌著油,門邊便蹲著那條毛色深黃的狗,一隻麻色條紋的貓也在朝灶房張望。
現在,當董央站在離女人咫尺之遙的門邊,仔細聆聽到了女人睡在床上的動靜,那在楊家坪萬籟俱寂的黑暗中,一個美麗的單身女人在想啥呢?門裡什麼也沒有,董央抬頭望了望夜空,發覺這個遠離都市生活的夜色裡是應該發生一件事情的。
董央試著推了一下女人的房門,門一點聲響都沒有,慢慢地綻開一道隙縫。董央跳動著的心臟,猛地加快速度,再往前一推,董央的一腳已經落到了這一間屋的邊緣。凹凸不平的泥地上一個影影卓卓的人來到了這個女人床邊,一隻手緩緩地順著床沿摸過去。董央異乎尋常地感覺到了另一隻手的熱量。是女人的手。女人一把將董央拉到床上,翻身滾過去將董央緊緊地抱住。誰也沒說話。董央感覺在夢境裡。因為是秋天;秋天不是收穫的季節嗎?董央收穫什麼呢?董央默默地想。
然而,當董央真正試著推門的時侯,竟紋絲不動,想像中的景像被夜風攪得七零八落,不知去向。黎明到來時,董央悄然退去。一條守在門邊的狗慢慢地搖走了。
代表我有關部門為一位犧牲了的同志送去撫卹金的一個人,暗暗做下了好事而沒有留下名字。
風把他的隻影抹去了。
三
重慶摩托車某公司副總周渝生投身商界之後,他的老師重慶一個武林界的前輩在渝中區人民公園見到了他。黃雲飛以臺灣同胞名義回到重慶,並安排了工作,在文史室寫史。
好些年不見,少年周渝生漸漸顯出了幹練和成熟,渾身充滿了活力。
黃雲飛第一次見到周渝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這一天他們在中山公園的綠蔭深處作促膝談。而後,黃雲飛囑周渝生在草地上走了一趟天罡拳。周渝生坐在一邊喝茶,捧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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