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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衝動而預謀的擁抱與親吻。他是激烈的,而淮卻毫不猶豫地躲閃。她再次是推開少年,輕聲卻鎮定地說,簡生,不要這樣。
良久的僵持,與無言。
沉默了半晌,淮眼裡滿含淚光,斷斷續續地說,簡生,你要知道,你還是一個孩子。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想幫助你走過這段成長。就這樣。而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你。我擔心我對你的關心會更加令你無法從中走出來,而我如果刻意遠離你,又害怕傷害你令你失望。
簡生。我不知如何是好。
簡生只覺得無限難過。於一個生性敏感脆弱的寂寞少年,他從她的話語中感到切膚的疼痛。少年失望地轉過頭看著淮的側面。幾年前自己第一次在她辦公室畫畫的情景竟然在記憶中急速的返回。那是簡生回到城市不久的時候。一個陽光濃稠的安寧的下午。淮在美術課上讓孩子們畫心裡最喜歡的東西。淮給他留下如此深刻而美好的印象。這些年來,由此衍生出來的想念已經具備了初戀一般的力度,植入簡生的人生。
少年對她說,我離不開你。淮。陪在我身邊,求求你。
他再次抱著她,單薄的身體略有顫抖,竟令她於心不忍。
12
秋天,母親定期寄給鄉下李婆婆的匯款被退回。郵局在退件中註明,收件人不存在。於是她打電話給鎮上才得知,李婆婆已經去世。母親把李婆婆去世的事情告訴簡生的時候,說,等我有空,就去鄉下看看她。簡生聽了,激動地說,等你有空?老人家養我十年,難道她去世,還要等你有空才去?她孤寡一人,誰來料理後事?
母親一時語塞,她說,簡生,我是你的母親,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簡生說,好,母親。我不要你跟我一起回鄉。我要自己去。
母親悲漠地苦笑,說,也罷,你去吧。我是再也不想回到那裡。
簡生請求淮跟他一起回鄉。淮有過猶豫,但終究還是同意。
兩個人坐火車,枕著車輪撞擊鐵軌的規則的聲響,一路向北。在凌晨黑暗的車廂裡,他睡不著,坐在床邊久久地凝視淮的睡容。將掀開的被子輕輕給她蓋上。
他又獲得與淮的單獨相處,覺得愉悅得無以言表。
下了火車,又搭乘客車,然後終於來到了鎮上。簡生見到多年前熟悉的場景。深秋的北方,天氣深肅。初雪塗抹在這座荒城般的小鎮上。鉛灰色的矮樓房中間夾雜著一條條年代久遠的陋巷。清晨被霧霜抹得毛茸茸的玻璃窗,小賣部門口掛著被風吹得刷刷作響的塑膠布,街道上骯髒的雪以及靜止在路邊的拖拉機。去年的陳舊紅色剪紙……一切都勾勒著蕭索之意。
他們從這鎮子上坐班車去鄉下,回到靛青色的湖泊之畔。蘆葦已經被秋霜染成枯黃,在風中憂鬱地漸次倒伏。南歸的大雁,馱著鉛灰的積雲,讓飛翔貼滿了天空。乘船緩緩穿過廣闊的大湖,在處子般平靜的水面劃出靜靜擴散的波紋。簡生指著對岸,對她說,看,那便是我的家。
婆婆的房子果然空了。鄰居也都不再是當年的那些認識的農民。他們詢問婆婆的墓地,被絮絮叨叨地告知,是村委會如何如何給她老人家辦了後事,葬在後山的墳地。人們說,造孽啊,老人收養了一個兒子,一把屎一把尿帶到十多歲卻被人帶回城裡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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