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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連他的魂魄,都幾乎要碎了。
畫眉。
畫眉。
畫眉。
他的畫眉……
“柳夫人。”門外傳來叫喚以及腳步聲。
他迅速的縮回了手,轉過身來,看見烈烈的陽光,將一個男人的身影,映在門簾上頭。
“柳夫人,是我。”那男人說道。
門簾上頭,一個嬌小的身影,悄悄的靠近。
“劉大夫,您來啦?夫人正在房裡休息。”鶯兒小心翼翼的說道,手裡還拿著扇子。見著了熟人,她心裡踏實多了。
“那,我就等柳夫人起來,再——”
“不不不,請您現在就進去!”鶯兒連忙說道,就希望大夫進臥房去,才好替她壯壯膽。“請進吧,夫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您啊!不然怎會今兒個一早,就要我去請您過來一趟?”
青年抱著藥箱,露出靦腆的表情,直到鶯兒掀開門簾,才走了進去。但一進了臥房,瞧見房裡的黑衣人,表情隨即轉為錯愕。
“這位是風老爺子。”鶯兒連忙說道,接著彎腰溜到床邊,瞪大眼睛東瞧瞧、西看看,就怕主子吃了虧。
檢查了半晌,確定一切安妥後,她才鬆了一口氣,低頭靠近枕邊,輕輕叫喚著:“夫人,夫人,劉大夫來了。”
起先,蒼白秀麗的病容,沒有任何反應。直到鶯兒又喚了幾次,那雙長長的眼睫,才輕輕掀開,朦朧的雙眸猶似在夢中。
“夫人,請醒醒,劉大夫來了。”鶯兒重複。
畫眉眨了眨眼,雙眸逐漸變得清澈。“扶我起來。”她輕聲說道。
“是。”
鶯兒動作靈巧,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扶著主子坐妥,還拿了個枕頭,墊著畫眉的腰,讓她能坐得舒服些。
然後,她又搬了一張椅子,到床邊擱著。
“劉大夫,您坐吧!”她說道,都安排妥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跑了出去。
青年點了點頭,撩袍走到床邊,坐在離畫眉不到一尺遠的地方,眼裡有掩不住的關懷,以及喜悅。
“你還好嗎?”
她虛弱的一笑。
“不好。”
“看來,我總愛問這個笨問題。”他也笑了。
她主動伸出手,讓他把脈。
這一切,都看在另一個男人的眼裡。
“你的脈象浮緊,該是染了風寒。”他說道。“近幾日裡,是不是熱汗未乾,就吹著了風?”
“嗯。”
“這樣不行。”青年皺起眉頭。“還有一個多月,你就要臨盆了,怎能不多照顧自己?”
“只是一時疏忽了。”
“這可疏忽不得。”
“往後我會注意的。”
“記著,切勿吹風,出入都得小心。”他仔細叮囑著。“還有,你工作得太辛苦了,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最好避免勞累,多多休養。”
她笑了一笑。
“一切都聽大夫的指示。”
瞧見她的笑,青年俊秀的臉,竟微微的紅了。
隱藏在黑紗笠帽後的臉龐,卻因為嫉妒與憤怒,變得猙獰不已。他親眼看著,她對另一個男人微笑;親耳聽著,她對另一個男人百依百順……
他咬牙切齒,全身緊繃而輕顫著,幾乎想要衝上前,當場撕碎那個大夫。就連最可怕的酷刑,都遠不及眼前這一幕,來得讓他痛徹心腑。
他可以承受鞭打、承受火烙、承受斷骨之痛,卻無法承受她對著另一個男人,輕輕的、輕輕的、輕輕的,一笑。
門簾再度被掀開,鶯兒端著湯藥,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劉大夫。”她捧著湯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