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2 頁)
可不知是不是天道報應,宮中有後妃,爭寵不滿於此,竟買通了人,在梁呤往日飲用的安胎藥中放了其他藥物,以致她早產,差些就一屍兩命。
不過好在穆商言那廝著實命硬得很,又或是梁呤當年身子骨確實好,倒也沒讓這唯一的子嗣落得個先天體弱,只是累及往後她再難受孕,身子也落下了病根。
憑心而言,雖私下議論逝世長輩為大不敬,但傅椋對於父皇的這些所作所為著實很有異議,倘若穆商言當真如此為之,她必是會心生寒涼。
傅椋面色有些複雜,又遲遲沒開口,梁呤心下猜測是小女子又亂想了些什麼,倒也覺好笑。
其實對於傅椋,梁呤倒不僅僅只因她同穆商言間有青梅竹馬,相攜相伴的情誼,而是她曉得,這個孩子心底善惡有度,是真正能當得起一國之後,母儀天下的人。
同時,也是她家混小子甘願帶上的一道,名為『道義』的枷鎖。
旁人不瞭解,但從自己肚皮裡出來的玩意兒,梁呤又如何不知。
穆商言幼時就同平常孩子有些不大一樣,他似乎缺了一些同理之心,行事僅憑自己喜惡,全然不顧及他人的下場和死活。
尤其當年初為他尋伴讀之時,只因一句錯言,他便將那孩子罰跪直至暈厥,且逐出宮門,永不得再踏進一步。
是以他雖為太子,但梁呤和穆澤琰都知,這孩子必然不是個當明君的料,後來直到遇見傅椋,梁呤才訝然於他的變化。
她也曾試探著問過,猶記那時的小少年挺直腰桿,手握長筆,一舉一動間已然有了未來之君的風範,他雙眸明亮,裡頭裝著認真。
「阿椋說,她歡喜知是非,懂大義的人,兒臣必然是要做那樣的人的。」
梁呤無法想像,倘若有一日裡,傅椋當真想要離開她那小混帳的兒子,她的兒子究竟會做出怎樣無法想像的事情來。
穆商言是先傅椋才能見得大盛,傅椋道他,大盛需要明君,穆商言便願意去做那個明君,先大盛而後傅椋,但這僅僅是因為,傅椋如此講。
所以這筆糊塗帳,她一定是要幫著掰扯清楚的。
這一切傅椋全然不知,她正琢磨著,尚且不知該如何回太后的這番話。
實話實說罷,怕太后母后傷心,可要再騙她,又不知該尋個什麼樣的措辭,寬慰罷,事情都成這樣了,還寬慰個什麼。
傅椋不曉得太后母后是怎麼想的,但若放在她身上,往後她的混帳兒子要是告訴她,他將人拐騙著來結姻,傅椋怕是能直接掰斷桌子腿,揍他個鼻青眼腫,保管著他爹也認不出來。
她還沒怎麼仔細琢磨戳來,就聽太后母后又開口,言語中只有愧疚並無責怪。
「這事千錯萬錯,都是那混小子的錯,你若當真覺得皇后這個位置對你束縛太多,條條框框使你不自在了,便來同我說,我來給你做這個主,只是不知小阿椋現下一里可有了心上人?」
說這段話時,梁呤一直暗中打量著傅椋的神情。
傅椋想著,這大抵就像是自家兒子欺騙了什麼無辜少女的感情,做孃的當於心不忍,自在準備教訓兒子之餘對被騙了的心生內疚,想仔細補償一番。
只是……不做皇后?、
傅椋一愣。
這話聽在耳中竟有些許毛毛糙糙的刺耳,叫她心下猛然咯噔了一下,好像方才那塊堵在心口的巨石又往下壓了些。
可這明明是她這些年來一直的願望,怎麼此時聽太后母后提起,她卻全無半點子歡愉,反而憑空升起一股空落落的滋味兒來。
就好似習慣了那麼一件,她其實最開始不大情願去做的事情,每每做起來也一直嘟嘟囔囔的埋怨,可若突然的哪一日裡,有人告訴她,這件事情你不必再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