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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一步一個指令地爬了起來。
他的臉頰深深凹陷著,眼圈紅腫,滿嘴鬍渣,落魄地活似一條被打斷了腿的野狗。男人捏著皺巴巴的囚服衣角,默默地坐到空曠房間內僅存的另一把被焊在地上的鐵質椅子上,一言不發,看起來像是要沉默到天荒地老。而正對著他的另一個人也同樣緊抿著嘴唇,侷促地低著頭。
「配合指令,0013,不然就回你的監獄裡去。」機械女聲有些不滿地提醒到。
「……你們保證事後會給我的女兒一百萬美金?」
囚犯抬起他通紅的眼睛,空洞宛若鏡面一般的眼珠倒映出坐在他對面的人——那還是個孩子,亂蓬蓬的淺亞麻色短髮遮住了他的臉,大約五六歲模樣,身著一身毫無花紋與款式的白色袍子。小孩沒有穿鞋,小小的腳不安地縮著,他甚至還沒辦法用腳夠到地面。囚犯漠然的眼神不由變得柔和了一點,「只要我按你們說的那樣做,對吧?」
「只要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機械女聲冷漠地承諾道。
「好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些什麼……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以利亞。」僅僅勉強聽懂了這一句英語的小孩囁嚅著抬起頭,用有著濃厚俄羅斯口音的英語回答到:「以利亞斯米爾諾夫。」
「好吧,以利亞。」囚犯舔了舔嘴唇,他發現小孩有雙顏色非常溫柔的琥珀色眼睛,這讓他看起來就像只溫馴的小動物。不知道為什麼,中年男人突然有些緊張,明明坐在他面前的只是個柔弱的小孩子:「我有個比你大一點的女兒,她叫伊莎貝拉。」
囚犯露出了一個恍惚而溫柔的笑:「她也有一頭好看的亞麻色長髮……雖然我和我的前妻已經離婚了,但是我愛她,她就是我的天使,我的全部……」
中年男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監視器,那臺光明正大懸在醒目處的機器無聲地注視著這一切,閃爍著的紅光就像是某種無聲的催促。
「……我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那天是週五,伊莎貝拉會來我的公寓裡吃飯。但是我發現我的伊莎貝拉沒有衝過來擁抱我,而是一個人躲在廁所裡哭。」
他的臉慢慢變得猙獰了起來:「我抱著她,問她怎麼了,她哭著告訴我她今天真的很疼,然後我發現她的內褲上都是血……」
「她的小學保安,那個畜牲!雜種!強暴了只有七歲的伊莎貝拉!但是我直到那一天才發現!」
孩子像是被囚犯突然變得癲狂的神態嚇到了,猛地往椅子裡縮了縮。但是囚犯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痛苦中,神情扭曲宛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於是我帶著槍,衝到了伊莎貝拉的小學門口,那畜牲正準備下班,我直接一槍崩了他,他就這麼愣愣地看著我,一點點軟了下去……」
囚犯大笑了起來,很快就笑得喘不上氣,尖銳刺耳的笑聲幾乎變成了野獸的嚎叫:「然後我就記不太清了,好像有人來阻止我……他兒子坐在一旁大哭……我生氣極了,又胡亂開了幾槍……」
機械女聲冷漠地即時響起,這一次對方依舊選擇使用英語敘述,看起來只是說給囚犯聽的,並不準備為面露茫然之色的小孩子做些解釋:「0013號,喬治巴頓布萊恩,於20xx年6月18日晚七點十八分至二十五分用08口徑□□謀殺了三人,分別是倆名成人和一名四歲兒童,已被判處死刑。強暴伊莎貝拉巴頓布萊恩的保安另有其人,0013號殺害的分別是與涉案保安交接工作的同事、同事四歲的兒子,還有一名小學老師。」
「不對!」囚犯絕望地大叫了起來:「我沒殺錯人——」他無助的盯著房間內的另一個活物,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祈求著:「我沒有殺錯人,沒有……」
機械女聲沒有理他:【t002—1。】
這一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