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懷夢草(第2/7 頁)
一株高大欒樹,噼啵一聲,破了一枚嫣紅果實。
鳳凰玉佩本身是溫玉,天然帶著溫度,此刻吸足了他一人的溫度。
花又青伸手去拿,覺暖熱異常。
她說:“你幹嘛忽然間說這麼好聽的話?難道是良心發現、發覺前幾日待我太兇了?”
傅驚塵說:“哥哥想自己的親生妹妹,還需要什麼理由?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注視下,花又青表情依舊,只是不看他眼睛,小心翼翼地將玉佩重新掛回脖頸,塞進胸口貼身位置。
他的體溫和玉佩一同燙著她心口。
花又青腰間仍墜著傅驚塵予她的那枚蛇銜尾佩,收拾得很謹慎妥帖。
細瞧,也沒添上什麼劃痕,和她佩戴的這枚鳳凰佩同樣乾淨。
“如果你來這裡只是為了說想我,那現在我知道了,”花又青低著頭,“我要睡覺了。”
傅驚塵說:“鳳凰玉佩是爹孃傳給你的東西,雖算不上價值連城,好歹是她們的心意。今後再怎麼發怒,也不要丟擲——方才若是旁人,你也要拿這玉佩去丟他?”
花又青說:“如果是其他人,我就一劍劃掉他兩隻眼睛。”
話出口,她猛然一震。
從何時開始,她竟也開始說如此狠毒的話?
下意識騙不了人,脫口而出完全是心中所想。
若剛才是其他人,她當真會下如此毒手。
傅驚塵笑了笑:“但願如此。”
他抬手,隨意地摸了摸花又青的頭髮。
多日以來,這幾乎是他們唯一一次親密接觸。
男人手掌大,撫摸她頭頂時,如父如師,花又青身體猛然一震,覺此感受格外熟悉,卻又不知何時曾經歷過。
不是心動,是另一種即將甦醒的情感,如土地上青青蔥蔥茂盛的草芽,只待東風一吹,千山萬峰便青了。
她現在就像一顆掙扎著的小草芽,頂著未來得及破開的繭。
似此星辰非昨夜。
花又青仰面,看著傅驚塵波瀾不驚地收回手。
“回去睡吧,”傅驚塵微笑,面上毫無異樣,如先前一模一樣,“蓋好被子,莫著涼。”
花又青說好。
傅驚塵折身,在妹妹瞧不到的地方,手中平靜地握著一根頭
() 發。
一根剛從花又青頭上拔下的頭髮。
他要去找葉靖鷹。
葉靖鷹曾對滴血認親這種事情嗤之以鼻。
按照他的說法,人的血可以劃分為多種型別。孩子的血未必能同父、母相同,即便是親生母親,也有和孩子血不相融的情況。
按照葉靖鷹的看法,親緣之間,所能相同的,不單單是血,還有肉。
他早些年曾思考過“製造人”,即無需陰陽交合是否能培育出“人”。
為此,葉靖鷹研究過多具人體,他還做了另一件事——即取不同人的皮肉,嘗試研究血親和非血親之間的聯絡。
守著藥爐的王不留打了個盹,隱約中察覺有陣風挨著他過去了。
他睏倦地哈欠連天,暗想最近真是太累了,累到都做了傅驚塵夜闖藥峰的夢。
爐上火正盛。
葉靖鷹躺在床上,剛閉上眼,就聽傅驚塵喚他。
“葉宗主。”
好夢被打破,葉靖鷹惱怒,還未發作,只見傅驚塵遞來一柄寒光閃閃的劍。
房內燭火暗,他沉聲:“宗主前兩日提到,可以以血肉鑑定是否為親。”
葉靖鷹說:“怎麼?”
“我拔了一根頭髮,”傅驚塵遞過來,“能否幫我確定,這孩子是否和我有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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