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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神歸勞神,有些事不是憑自己喜好的。之前郎中先生說了,露水晚一刻收便少一分清醇,不中用了。昨晚月暈,一會風準大,快收了吧,回頭準你再回房歇歇去。」
迎兒伸著舌頭吐了吐,嘟起嘴來嘆氣:「奴婢可不敢,其實……其實我就是替娘子不值,自從老太君身子不好之後,你起早貪黑,兢兢業業,沒一天落下過,這麼大份孝心,老太君不光不念著,還……」
「好了,別胡說八道。」
姜漓不願壞了好心情,蹙眉橫她一眼,繼續擰著布幔。
不多時,水被瀝得半滴不剩,算上之前攢的,剛剛好湊滿一壇。
她用油紙封好口,抹了抹額頭的微汗,吩咐:「記得三份煎藥,兩份上鍋煮茶,可千萬別弄錯,等我回來瞧了再送過去。」
迎兒抱著罈子應了聲,見她說完轉身就走,不由一臉詫異:「娘子該不是這會子就要去見公子吧?」
姜漓沒答她,燦然的笑在唇角綻開,步履輕快地上樓去洗漱梳妝。
她心裡最清楚自己有多想見他,從去年到今夏,從昨晚到現在——她幾乎一刻也等不得了。
天半陰半晴,姑且算是亮開了,風果然越刮越大,好在路不遠,過兩條街一轉就到了。
掛著「裴」字風燈的馬車,停在八字牆邊的石獸前。
折衝府門口的衛士見慣了都尉主帥家的車駕,起初並沒特別在意,等看到裡面走下一個頭束高髻,身著曳地長裙的清麗女子,當時就都呆住了。
領頭的老兵認出是誰,恭恭敬敬地迎上去,引著往裡走,老遠過了儀門,還見幾個剛入募的半大小子直著眼睛恍神發愣。
姜漓沒叫家奴跟著,也不叫衛士幫忙,自己一手抱著裝束帶的紅木漆盒,一手拎著食屜,沿著軍廨廊很快到了後堂。
這裡不見一名守衛,清靜得出奇。
引路的衛士剛要去通傳,東邊廡房裡忽然走出一個窄袖襴袍的人來,抬頭望見她,也不禁打了個怔。
「大嫂?」
姜漓循聲回望,認出是在裴玄思麾下做果毅武官的張懷。
這人她見過兩次,知道是當年跟裴家在北境吃過苦,又一起回來,情誼非比尋常,所以私底下都跟夫君親兄弟一般相處。
「大嫂怎麼這時來了,也沒叫人先帶個信?」張懷揮揮手讓那衛士下去,快步上前見禮。
姜漓由他把食屜接了過去,仍然自己抱著漆盒:「又沒什麼大事,我就自作主張來瞧瞧,郎君他一路勞頓,昨晚歇得可好麼?」
「呃……還好,就是昨晚……嗯,新收了幾封塘報,快醜時才睡下……」
她那份惦記全寫在臉上,張懷卻有點語無倫次:「要不,大嫂先到偏廳裡坐坐,等我去請兄長起來相見。」
「無妨,我自己進去看看,要是還睡著,就不吵他了。」姜漓沒往深處想,淡然一笑,提著裙擺往裡走。
張懷趕忙跨上半步攔在她面前,察覺不妥,訕訕地撓頭道:「這個……一會興許還有公文來往,恐有不便,大嫂還是先去那邊歇歇,我……我叫人奉茶來。」
既然是衙門間的公文來往,又怎麼會在後堂交接?
這已經越說越著痕跡了,明擺著就是有意在遮掩什麼,不願叫人知道。
姜漓蹙起眉,目光凝住他閃爍不定的雙眼。
「我,我……」
張懷被她看得一陣心虛,渾身更不自在了。
正手足無措時,背後的廳門「吱呀」一聲慢悠悠地左右分開,裡面竟站著一個柳腰纖體,桃面含春的女子。
第3章 柳腰輕 為裴家開枝散葉才是正本……
看到那女子的瞬間,院中穿行的風恰好在頭頂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