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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沒瞧出來?中院叫人家給佔啦,還……還把咱們的東西都丟在緊西頭的偏院,說今後那才是娘子住的地方,我去理論,還沒等張嘴說話就被轟了出來。哼,這算什麼官宦人家,簡直就是一夥強賊!」
迎兒咬牙切齒,恨得牙癢癢。
姜漓聞言一愣,莫名其妙卻反而吁了口氣。
原來只是爭個住處,在她眼裡,已經算不上什麼牽動心神的大事。
如今能叫她覺出痛來的,或許也就只有裴玄思的話了。
不過,居然有人敢明目張膽把中院佔了,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姜漓想起剛才那些還在忙活的家奴,漠著眼問:「知道是誰麼?」
本來以為自己不在乎,可一開口,聲音卻是啞的,心口也憋得發悶。
「說是裴老婆子的本家侄孫女,姓劉,後晌才到的,娘子是沒瞧見那副惹人厭的樣兒,要不是狗仗人勢,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迎兒氣哼哼地直跺腳,見自家小主子面色恍惚,趕忙抹了兩把淚,扶住她:「娘子小心彆氣傷了身子,都是姓裴的無情無義,咱們又沒錯,既然撕破了臉,大不了一刀兩斷,難道還稀罕留在這裡,瞧他們的臉色受氣麼?」
撕破臉?
倒也沒錯,這般故意找個人來,堂而皇之的塞進中院,把她撅到一邊,就是擺明瞭連臉面上也不再當她是裴家的孫媳婦。
想想當初,自己是一身大衫翠襖,鳳冠霞帔,坐著金玉流蘇,五彩盤繡的花轎,從中門進的裴家,現在卻被棄如敝履,丟到犄角旮旯的地方。
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意思呢?
姜漓不是沒有氣性的人,可她不甘心。
從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到離別十年,牽腸掛肚,再到潁川重逢,如約成婚……
過往所有的真情付出,能在一念之間就輕易撇下了麼?
她愣了許久,那顆心好像壓著塊大石,墜得人提不上氣來,幹啞著嗓子道:「我累了,想歇一歇。」
見她不置可否,迎兒不禁失望地撇起嘴,可也瞧出她那份難受,只好嘆了口氣,扶著她從園子角落的小門回到宅邸最西邊的偏院。
這裡原來是裴府的書齋,姜漓不知來過多少次,記憶留滯在那時節紅牆迴繞,翠竹叢排的清雅景緻中。
尤其站在小樓上遠眺,可以飽覽大半座京城的繁華盛況。
如今眼前的景象,讓她驀然生疏。
蔓藤盤部的牆殘破不堪,雜草內外都冒了頭,院門還在,但已經斑駁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上頭的銅環早鏽穿了,只剩半截搖搖欲墜地掛在那兒。
甫一推門,撲面就是滿鼻泥腥和沉穢,荒草淹沒了路徑,石桌坍成一地瓦礫,對面那座小樓更是一派枯朽的模樣,活脫脫像是處山野鬼宅。
之前那兩個丫頭也不在了,不用問也知道是撥去新主子那裡伺候。
這麼瞧來,便是任由她自生自滅的意思。
「娘子稍等,我再去拾掇拾掇。」迎兒擱下這句話,急急忙忙奔上樓去。
姜漓走到唯一還立在那裡的石凳前,拂去上面積存的泥灰,坐下來,自然而然地仰頭向上望。
這裡原先還搭著涼棚,上面牽藤引蔓,遮陰避涼,除了凜凜寒冬,無論何時累累垂花都開得明艷鮮麗。
但最忘不了的,還是趁著沒人,在這裡和裴玄思玩拜堂成親的遊戲。
她頂一幅紅帕,他插一朵簪花。
扯條披帛,中間胡亂扎一紮就算牽紅。
兩頭扯起來,學著樣走到過去,對空拜了天地、高堂,然後憋不住笑嘻嘻地對桌坐下。
互相夾一塊從灶房偷來的肉,塞在對方嘴裡,拿新剖的葫蘆吃過米酒,再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