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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怎麼了?咱家瞧著也平常啊,讀書人麼,往好裡說,哪個不盼著風花雪月,以為自己是多情種子?難聽些,可不就是癩蛤蟆看天鵝,痴心妄想麼。」
徐允貞像是料到他會不以為然,也不疾言厲色,緩聲淡氣道:「起初我也這麼想來著,以為就是個讀不進聖賢書的,滿腦子被女人那點事塞住了,可這送信的人就不一般了,已經查實是當年故太子的舊黨餘孽,宮裡幾次行刺都是他們幹的,這幫犯上作亂的亡命之徒,卻甘心受人驅使,傳一封貌似無聊的信,呵……這個寫信的人究竟是什麼底細,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吧。」
那老太監聽到這裡也糾起眉:「這,該不會……」
「事情還沒傳到宮裡,所以公公尚不知情,聽說那個寫信的沒抓到,被人捨命護著逃了,眼下東陽書院已經進出不得,從上到下正人人過篩子似的查呢。」
徐允貞搖頭喟然嘆氣:「抓捕反賊什麼的有人去管,本郡主關心的是自己的儀賓,那伏誅的反賊說,這封寫給姜家娘子的信是要送到裴府來的,什麼緣由,就不用說了。薛大將軍當時親耳聽到,總不會有假吧?唉……本來我也是為難得緊,抱著一絲念想,盼他能心存良知,懸崖勒馬,如今鬧到這個地步也說不得了,總不能暗中包庇,讓他做個有負聖恩的逆臣吧。」
她一副既心痛又失望的樣兒,話卻說得正氣凜然。
底下那些潞王黨官員瞅著架勢,立刻來了精神,當即就有人大聲道:「好!郡主深明大義,無愧宗室光明磊落之風,裴軍使私藏原妻,欺君罔上,還大有勾連前朝反賊之嫌!這回沒什麼好抵賴了吧。」
話剛說完,一票人就隨聲附和。
群情激昂之下,那老太監也面色疑慮為難起來,轉向裴玄思擠弄著眉眼:「裴軍使,這些事究竟有沒有,當著咱家的面,你不妨說出來吧。」
果然,「交情」這兩個字,一到要緊的時候,看著風向不對,真假深淺就試出來了。
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裴玄思不著痕跡地朝對面敞開的垂花楹門瞥了一眼,嘆口氣,攤手苦笑:「公公明鑑,別說前朝反賊,就是東陽書院,玄思也早沒半點來往,這封信是誰寫的,誰送的,前因後果,我一概都不知情,這分明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卻叫人從何說起?」
見他茫然無從分辯,那老太監咂著嘴,眉頭皺得更緊,壓聲不悅道:「裴軍使,咱家可是好意提醒你,欺君謀逆的罪名不是鬧著玩的,單憑一句『不知情』,咱家就是有心幫忙,聖上也決計遮掩不過去啊。」
裴玄思抱起拳,依舊不緊不慢:「多謝公公提點,但玄思自問襟懷坦蕩,絕無欺瞞,無論到哪裡都是這句話,至於在聖上面前,公公盡可以照實回話,大可不必遮掩什麼。」
「嘖……也罷,那裴軍使可就莫怪咱家公事公辦了。」
那老太監面色一沉,撇嘴冷腔冷調地丟下這句話,拂袖便走。
還沒等走下月臺,一名裴府的僕廝突然從垂花門外奔進來,一溜煙飛快地衝到臺階下報導:「稟公子,姜……姜家娘子登門弔唁老太君來了!」
洪亮的嗓門兒彷彿半空裡響過的炸雷一樣,那些潞王黨官員正自幸災樂禍的表情幾乎同時一滯,全都詭異地僵在臉上,面面相覷。
徐允貞更是活像見了鬼似的,愕然呆了下,跟著猛地一扭頭瞪向裴玄思。
「阿漓來了!人在哪裡?」
裴玄思視而不見,眼眸笑意盈盈地亮起來,作勢情不自禁地向前探起身子。
報信的僕廝呵著腰,側身朝門外一指:「回公子,才剛下車進門,老家院正陪著在前面靈堂進香磕頭呢。」
「那還等什麼?快把人請到這裡來說話呀!」
那老太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