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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迎兒答應,姜漓已經先奔下樓去,到院中見人站在籬牆外,趕忙急切問:「可是義父有什麼吩咐?」
那僕廝呵腰道:「吩咐倒沒有,那幅畫已經補完了,山長請娘子過去看。」
姜漓喜出望外,那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可又有些不敢確信,依舊有些惴惴。
她沒讓迎兒跟著,自己隨那僕廝到山上的靜齋。
剛一進門,就看那幅畫挑杆懸掛在梁頭上,秦闕正站在跟前,一邊端詳,一邊拿馬尾浮塵在上下橫隔間輕掃,回頭見她,慈和地招手道:「來,來,來,快瞧瞧。」
姜漓的目光早定在那上頭。
只見畫面一片清新,黴斑已經一掃而空,母親的形象和點景配飾都恢復了原貌,細看之下,竟也分不出哪裡是舊筆,哪裡是新補的顏色,全然就跟從未損毀過一樣。
「如何?還滿意吧。」
出神之際,秦闕又在耳邊詢問。
姜漓抹著眼裡沁出淚,轉身下拜:「多謝義父,替我保全了這幅畫……若是真毀了阿耶的手跡,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傻孩子,人有氣數,事、物也是一樣,倘若氣數未盡,自然就有轉圜的餘地,大可不必這麼悲觀。」
秦闕伸手扶起她,跟著又神秘地一笑:「其實,你謝得不該是我,而是別人。」
「別人?」
姜漓微怔,眨著一雙兀自淚光閃爍的俏目,茫然不解。
秦闕轉望向那幅畫,笑容更深。
「老實說,那天見到這畫殘毀的樣子時,我也有些犯難,但看你如此難過,索性也就不提了。結果補了半天下來,才知道比預想的更難,天晚的時候又趕上眼花,連瞧都瞧不清了,正不知怎麼好的時候,剛巧有個士子拿著麟經來求教,看到這幅畫,便說自己略知一二,主動幫著修補,我想著有個幫手也好,就沒推辭。沒曾想只是兩夜之間,他就連斷紋加補色都做齊了,又快又精細,幾乎沒怎麼再讓我接手,這補畫的技藝,當真了得。更難得是,他補完之後,沒有半點邀功的意思,彬彬有禮,謙遜有度,以後應當是可造之材。」
姜漓越聽越是詫異,但東陽書院收納天下英才,有士子精通這樣的技藝倒也在情理之中,又想人家費了這麼多的心力,該當好生感謝才是,於是問:「義父,不知那位郎君是誰,我須得備些東西酬謝才好。」
秦闕聞言,臉上又盈起那副神秘之色。
「這個人,你該是識得的。」
「我識得?」
「可不是麼?當初是你求肯,我才準他進了東陽書院,怎麼你倒忘了?」
姜漓恍然一訝,這才知道他說的是肖縉雲,之前自己還避而不見,如今無端受了他的好處,不禁有些暗生愧疚。
秦闕像瞧出了她的心思,抬手往門外一指:「你來時,他剛走不久,這會子興許還能追上。」
第48章 清和風 男兒當自強
姜漓捧著畫軸走出靜齋, 並沒有去追趕。
她之前心思單純,不過只是想致謝而已,但怎麼也沒想到將這幅畫修補如初的竟會是肖縉雲。
這不禁叫她犯起了難。
按說, 這個人是不壞的,謙遜有禮, 也沒什麼城府, 可偏偏跟自己相識於一場尷尬中,過後還些心念牽纏的意思。
倘若親自去謝的話, 說不定又叫他生出什麼誤會來。
要不就多備些東西,讓迎兒去跑一趟?
想想未免又嫌太輕慢了, 人家畢竟不辭勞苦, 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 連見都不見,只打發個身邊的人去道謝,實在有些欠缺誠意。
正躊躇難定, 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時, 附近林子裡忽然傳出動靜, 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