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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漓忍俊不禁,悄聲道:「你這丫頭,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還害什麼羞?張懷的確是個不錯的人,又有軍職功名,該是良配,若他也有意思的話,便尋個吉日,讓你們兩個成了這樁好事。」
迎兒聽得滿面通紅,急得直頓足:「娘子你……你說的什麼話,我這輩子都守在你身邊,跟他做什麼去?我,我……哎呀,我燒菜去了!」
說著,把香爐擱在木几上,飛也似的奔進了廳裡,引得張懷不明就裡,一個勁地探頭張望。
姜漓掩唇一嘆,笑容在臉上淡去,坐到躺椅上,看著香爐銅鏤的縫隙間裊裊飄出水瀑般湍流的煙氣,闔眼輕嗅,慢慢向後靠。
露臺下是安然如鏡的玉帶河,對岸的街市,巍峨的城樓,再遠處的蒼穆群山都盡收眼底。
在京城中,這也算是絕佳的景緻了。
回想上次這樣閒適看景的日子,雖然不過匆匆一年而已,但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或許只有這時候,她才變回了原來那個風月淡然的姜漓。
「你去找迎兒說話吧,我,是不會回去的。」
張懷聞聲回頭,醒覺失態,鬧了個臊眉耷眼。
他清了清嗓子,上前恭敬立在一旁:「兄長已經吩咐過,大嫂若不答應回去,便不許我離開,真這麼走了,叫我如何交差?還望大嫂垂憐,免了我這頓罰。」
姜漓早料到他會這麼說,搖頭扯了扯唇角。
「不用拿這話來催我,你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同手足,就算我不回去,他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張懷被噎得一愣,搔頭為難起來,嘆聲道:「不瞞大嫂,兄長其實比誰都惦記你,就說上次你大病那場,起初我也氣兄長那般所為,可後來卻見他整夜守在你房外,這還不是打心眼兒裡掛念麼。」
「這我知道。」姜漓仍舊不以為意,「他或許還惦記我,但恨我卻比這深得多,又有什麼用處?」
張懷不由激動起來:「那大嫂又是否知道,在北地牢城營裡那些年,兄長幾乎每晚都在夢裡『阿漓,阿漓』的叫你,我躺在旁邊聽了不知多少次,難道這也是假的麼?」
姜漓知覺胸口錐刺的一痛。
思念不得,輾轉成狂,只能夢中相寄,這十年她又何嘗不是?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相愛成仇?
都是因為當年那場變故。
他沒錯,她也沒錯。
錯的是天道無常,造化弄人,如今還能說什麼呢?
張懷見她悽然不語,知道多少有點被說動了,趕忙趁熱打鐵:「其實兄長是要親自來的,只不過宮裡這檔子事,皇命在身,由不得分心,稍有不慎,不光沒有功勞,還要治罪,大嫂若是還念情,就請隨我回去,莫再置這個氣了。」
姜漓睜開眼,咬唇默然半晌,終於還是沒有點頭,望他淡淡一笑:「你還是先回去,就說話我想暫且靜一靜,請他安心辦好公事,也顧著身子,待過了這一陣……有話再再慢慢說。」
到頭來還是沒答應。
張懷不禁為難,剛想再勸,耳畔忽然掠過風響,一道矯健的青影翻過院牆,以為是什麼賊人,剛要動手,回頭就看來人輕飄飄地落在露臺上,竟然是薛邵廷!
「薛將軍!你怎麼……」
姜漓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不請自來,而且還直接進了內院。
「姜家娘子稍安勿躁,我來是有話要問張護軍。」
薛邵廷和顏回了她,轉過頭寒著眼冷笑:「尋遍整個南城都找不到裴玄思的影子,你卻騎著他的馬到了這裡,說,裴玄思人在哪裡!」
張懷聽他竟然不以「裴夫人」稱呼自家大嫂,不由心頭怒起,但畢竟職位低微,場面上不好發作,況且這話一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