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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卻譏嘲地笑了一下。

&ldo;我們三狂五帝，在他眼裡是什麼?&rdo;

&ldo;可供利用的工具，可供玩弄的小丑?可供逃生的踏腳石?&rdo;

鐵慈沉默一會，道：&ldo;前輩，我知道您心氣不平，慕容說到底是為了朕，他所做的一切，都算是朕做的。您要打要殺，要任何補償，朕都接著。&rdo;

&ldo;還挺情深意重的。&rdo;端木嗤笑一聲，&ldo;對，他都是為了你，為了讓你活，所以讓我的桑棠死了。&rdo;

鐵慈的心沉了下去，轉頭對窩裡海的底層看了一眼。

&ldo;他不擇手段要你活，我憑什麼成全他?&rdo;

話音未落，鐵慈心間一痛。

彷彿有什麼東西，忽然悍厲地戳入她的體內，然後，縱橫捭闔，大開大合，橫衝直撞，所至之處，經脈炸裂‐‐

鐵慈一瞬間便汗濕重裳。

她眼前一陣陣發黑，艱難地道：&ldo;給我……給我……一天時間……&rdo;

體內呼嘯狂飆的力量並沒有停止，恍惚中鐵慈聽見端木冷笑道：&ldo;放心，不會那麼快死，不然我怕沒人葬我們還給鞭屍。&rdo;

他似乎還說了什麼，後面的話鐵慈就聽不清了，她只覺得體內熱血轟鳴，真氣倒沖，所有經脈裡好像忽然生出了無數小刀，小刀在一點一點向前挖斬，所經之處，血肉模糊，宛如凌遲。

而此時也有另一股陌生的粘膩冰冷的氣流，在那些經脈傷損之處肆虐擺舞，帶來燒灼般的劇痛，一寸寸，一分分，碾過全身。

不，這不是凌遲，這比凌遲痛苦千倍萬倍，痛苦到她寧可立即死了，也不要再嘗這滋味半分。

可無論體內如何痛苦，她的外表都是僵硬的，連一點顫抖都發不出來。

遠處的人走來走去，時不時擔心地看一眼這邊，卻沒人發現他們的皇帝正處於人生最危險的時刻。

好半晌，鐵慈才從那種劇痛和僵硬中稍稍解脫出來，轟鳴依舊在，卻漸漸能看清景物聽清聲音，像從地獄走了一遭暫時回來了。

她恢復意識那一刻，才發現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了。

端木還躺在那裡，平靜地看著她，見她睜開眼睛，眼底再次掠過古怪的神情，道：&ldo;別高興太早，給你多活一天。&rdo;

鐵慈嗯了一聲，道：&ldo;放心，死了也不會有人鞭你屍。更不會鞭桑棠。&rdo;

端木便笑了笑，伸手把桑棠往懷裡緊了緊，將臉貼在他的肩上，嘆息一聲。

他道：&ldo;這樣也挺好的。&rdo;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雪又開始落了，自沙漠深處呼嘯而來，最後輕輕落在白髮間，隱去無痕跡。

安靜沉睡的兩個人，少了平日的戾氣和鬱氣，像深雪中的一對精雕細琢的玉像。

鐵慈跪坐在兩人身邊，微微仰起頭，飛雪旋轉落在她眉睫上，片刻融化，碎光閃爍，如淚。

……

另一個時空。

依舊是紛擾的管理司大樓，遊行的人群，憤怒的口號，人們的腦袋上閃著各色的電子橫幅。

保全人員被人潮一步步逼到臺階上，恨不得使用武力，卻遲遲沒有接到任何命令。

人群喧囂至最高點的時候，忽然很多人下意識閉了嘴，轉頭，看向天外。

聯盟最近總是灰濛濛的蒼穹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白點。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