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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放濃眉愉悅地揚著,笑容卻是靦腆又含蓄。
冒著熱氣的餛飩聞起來香極了,碎蔥花必定是要撒點提提味,喜歡吃醋的那就再加點醋,更為爽口。
顏不聞伸手要去拿醋,卻和伸手要去拿辣椒的溫知禮撞在一起。
他先收了手,有點不好意思。
「幹嘛,你要吃辣椒?」
「嗯,就吃一點。」
「不行,你不準吃,等胃養好了再說。」
「就吃一點點也不行嗎?」
「不行。」
顏不聞將辣椒拿遠,完全沒得商量。
溫知禮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她身邊乖乖地喝起了清湯。
原放端著餛飩一出來就看到他們二人熟稔對話的模樣,他將餛飩穩穩地放在客人跟前時,還是沒忍住略微出了神。
不聞姐和知禮,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明明也沒見過幾次面,不是嗎。
他抬眸悄悄看了眼溫知禮自然而然地坐在顏不聞身旁,兩人都生得極為出眾,就這麼湊一塊兒,挺融洽的。
原放心底有點酸澀,他知道自己胡亂抓揣測別人很壞,但就是忍不住。
顏不聞蔥白的指尖時不時地劃過碗邊的杯柄,來了興致還會把玩兩下。
原放看著她的動作,微暗著眼眸牙根咬得越發緊了些。
顏不聞不會知道的是,當年他爸和他母親求婚的時候,就用了這隻碗。
說是碗也不盡然,只是為了遮掩這是杯子的事實而刻意營造出掩人耳目的假象罷了。
當時原爸將用這杯子盛著的餛飩端給原媽吃,原媽還笑了好一會兒。
可原爸卻是很認真,他在原媽驚訝的眼神中單膝跪地,拿出了戒指。
他說:
「一碗餛飩,一杯子。」
「一碗餛飩,一輩子。」
原放躲在廚房裡,攥緊了拳頭。
他向原爸借這隻杯子的時候,原爸還樂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差點就要揍他。
但原放就是堅持要用,還要給特定的人用。
他自知此時暗戳戳用這杯子,所謂的深切含義壓根就到不了原爸和原媽的那種高度。
但原放自個兒心底清楚,他跟顏不聞能夠到那種關係的可能性,很渺茫。
別看他笑嘻嘻地迎著他們進店,一副坦坦蕩蕩毫不在意的樣子。
但其實原放心裡一直都有股自卑的距離感,他總覺得自己和顏不聞相差甚遠,尤其是在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卻踏入這樣狹小又擁擠的地方,這種情緒直接到達了頂端。
因而他暗藏心思,這種別有深意的事情只要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
就算未來真的沒有結果,那至少,他也曾向喜歡的人無聲承諾過一輩子了。
吃著香到想咬舌頭的餛飩,顏不聞的腦海里就只有乾飯兩個字,前後兩個少年此刻的心思她壓根就不會有機會去猜測到。
溫知禮對吃食的慾望不高,但為了不拂了原放的好意,他還是勉強吃了大半碗。
將瓷勺輕輕放下後,溫知禮漫無目的的視線忽得就落在了顏不聞的碗具上。
造型很奇特,且磨損的邊角也不難看出這碗已經存在了一頓歲月了。
溫知禮玩味地撐著下巴,無聊地猜測起了原放真實的目的。
按理來說只是請吃碗餛飩,那重要的便是餛飩本身,而不是花裡胡哨的容具。
他將心思用在這上邊,那這碗八成是有著什麼特別的含義。
溫知禮指尖摩挲過自己使用的這個碗,嶄新漂亮,然而它出現的意義卻只是為了幫那隻醜兮兮的碗打掩護罷了。
畢竟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