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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鳥兒看到你什麼了?&rdo;警察坐在我面前,身後站著四個虎視眈眈的男漢。
&ldo;我快要把火香掐死時,她手亂指,我就松下手,讓她咳嗽,讓她說。她說,你看,鳥兒在看著你呢,鳥兒會說出去的。我就接著把她掐死了。&rdo;
我踢了踢火香,像踢一塊豬肉。火香一動不動。這時我抬頭看,果然看到一隻眼白很大的巨鳥,斜著眼看著地上的一切。我找了塊石頭扔上去,它並不理會,我又去搖樹,它還是不走。我騎上腳踏車落荒而逃,它呀呀地狂叫幾聲,盤旋著從我頭頂飛過,飛到前方去了。
附 錄
在我腦海數度出現的清盆鄉,理論上和附近的趙城鎮平級。但是這裡的鄉長升遷,也就是到趙城鎮做鎮長,不像趙城鎮的鎮長可以直接到縣城做個什麼。在這裡,郵政事業由一個穿郵政制服的農業戶口承擔,他一個人就是郵政代辦所,每天點著口水分發報紙。而加油站由一家小賣部承擔,小賣部在門口擺個汽油桶。這裡沒有派出所,也沒有柏油路,一個工作關係在趙城派出所的民警,騎著尾氣巨大的摩托車,行使著國家專政機關的職能。
很多人從村裡慢慢混,混了一輩子,總算混到清盆街。很多本地人在這裡安之若素地生活著,少數縣城青年則在這裡感覺到被流放。也有遙遠的六百里外的逃犯逃到此處,隱姓埋名,在被抓住後,要求司機播放童安格的一首歌,《讓生命去等候》。然後他開始安穩地睡覺,就在吉普車後座裡蹲著安安穩穩地睡著了,從此睡著了。
隱 士
返鄉途中,我坐在一輛破舊的中巴車裡,被迫側身看著一個臉色蠟黃的農民,他的目光則落在車廂的癲癇廣告上。我們都很無聊,都把這當成必須忍受的生活的一部分,只有售票員眼裡不時露出老鼠那樣的驚喜來。她又一次將頭伸出窗外喊&ldo;快點快點別讓交警看到&rdo;時,群情激憤,可是車門一拉開,大家又住了嘴,因為緩緩上來的是個難得的美人。
美人看了眼便退下去,售票員忙捉住說:&ldo;有啊,有座位。&rdo;
&ldo;哪兒呢?&rdo;美人用著普通話說,售票員便把臉色蠟黃的農民撣到一邊。美人拿餐巾紙擦擦坐了上去,這使我愉悅不少,因為我雖還是側著身子,卻能獨享她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清亮的眼波以及埋藏在頸脖之下的綠色靜脈。她坐在那裡,有有無無地看著前方,似乎有些憂傷,後來當我看見一個袋子,我也憂傷起來,袋子上寫著ters/bonwe,袋口伸出一棵粗長的蔥,正是這棵家居的蔥出賣了她,使她與《孔雀》裡委屈的姐姐無異,畢竟是在這小地方啊。
這時她要是哀望我一眼,我想必要被那叫&ldo;美與憐憫&rdo;的東西擊中了,可是這時售票員過來收錢。售票員是作為陪襯人出現的,有著飛揚的眉毛、扁塌的鼻子、可怖的皺紋以及男人一樣的一層淺鬍鬚。她看著美人拿出20元,舔著舌尖點出13元零錢欲找給對方,又出於職業上的穩妥,她先將20元舉起來看,然後她說:&ldo;換一張吧。&rdo;
&ldo;這是你們賣票的找給我的。&rdo;美人大聲說。一車人忙看過來,先看美人,又看售票員,售票員親熱地說:&ldo;妹啊,我告訴你,碰到這種情況你當時就應該找她們,她們這種人我還不知道?&rdo;接著她將頭偏向大家,&ldo;現在就是10元也有假的,可要當心。&rdo;
美人咕噥著翻出錢包,挑出一張5元,兩張1元,總計7元,丟給售票員,然後像此前一樣憂傷地看著前方。我愣了一會兒,想自己終於是回到縣城了。接下來,是我作為外地人的一件大衣、一條褲子、一雙皮鞋或者一隻皮包下車,火眼金睛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