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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被切開，掏出多餘的物件，再填充進新配件，縫合傷口，無論如何也沒法與爹媽賜給的原裝腿相比擬。有很長一陣子，翔草站在球場上墊步跳殺時，感覺那條腿不是自己的腿，無法與身體融為一個協調流暢的整體。

康復期間，展翔每天站在游泳池裡緩慢行走，利用水流的阻力鍛鍊腿部力量。蕭羽就穿著三角褲跳進池子裡，活蹦亂跳的一條白魚似的，圍著展翔遊來游去，在水下親吻翔草的膝蓋，逗老婆開心。

每晚，蕭羽給展翔按摩大腿小腿，防止他的腿因為中斷運動而肌肉萎縮。

他擔心展翔在這一條缺乏鮮花掌聲和關注的康復道路上感到寂寞，由此失去必勝的信念。

自己當年做完心臟手術之後經歷的那段艱難的恢復期，從生理到心理的雙重煎熬，彷徨的滋味記憶猶新。更何況現在的兩個人，是從奧運冠軍王座上走下來，再重新一步一步聚攏起失掉的光環。

&ldo;年齡門&rdo;醜聞在媒體上吵得沸沸揚揚，蕭羽那一陣偏巧在國外，逃過了記者的圍追堵截。

記者追去蕭羽的老家採訪省隊教練。已近退休之齡的王安紅著眼睛拍桌子怒罵：&ldo;我們的孩子怎麼違紀了？我們的金牌怎麼名不副實了？網上那些王八蛋什麼都不懂，站著說話不腰疼，都他媽是胡扯！

&ldo;蕭羽程輝當年拿到的獎牌問心無愧！年齡改小怎麼了，其他省隊的小孩也都改過！這種所謂&l;不公正&r;的比賽它歸根結底就是公正的、公平的！

&ldo;蕭羽假若不改小年齡他才真是吃虧，他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入選國家隊，這樣天才的運動員就埋沒在大西北這塊小土城裡了！我們的孩子是用他們的刻苦和努力換來的獎牌！你們媒體敢胡說八道欺負老子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隊員，賊你媽！！！&rdo;

在王安老爺子的固執腦筋裡，當某一條潛規則變成每個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社會現象，它也就升華為一條&ldo;明規則&rdo;。正是這些或明或暗的規則維繫起這個國家競技體育博弈圈的結構性平衡。

程輝和蕭羽隔著大洋用影片互通訊息。

程輝拍桌狂樂：&ldo;小鳥，上網看新聞了嗎？乾爹發飆了，罵娘了，罵得痛快哈哈哈！&rdo;

蕭羽得意道：&ldo;輝輝，你現在知道了吧，我其實比你大，你應該叫我一聲哥！&rdo;

程輝啐道：&ldo;做夢吧你，老子比你大！&rdo;

蕭羽說：&ldo;我屬虎的，我正月的，你是三月！&rdo;

程輝叼著煙哼道：&ldo;你歇菜吧，你以為就你丫改過戶口本啊？你輝爺根本就不是屬虎的，老子從孃胎出來是屬牛的！&rdo;

蕭羽一口吐沫把螢幕噴濕了：&ldo;操！輝輝你個大騙子，你當年竟然沒跟我說實話！你身份證上寫的是十二月，你偷摸告訴我是三月，你實際上是屬牛的，你竟然有三個生日？你個小王八蛋你還有什麼東西是真的！&rdo;

程輝得意地眯起八字小眼，眼含桃花：&ldo;嘿嘿，你知道我們家小花屬啥？他都告訴我了，他身份證也是假造的，小花是屬小耗子的，嘿嘿嘿嘿……&rdo;

程輝說著對躺在床上的那隻美美的大耗子甩出一記媚眼，一隻腳丫不懷好意地伸向譚冰兩腿之間的柔軟。

譚冰假裝躺著打瞌睡，暗自支起耳朵偷聽程輝和前男友聊天，心裡酸唧唧地估算揣摩著程輝與蕭羽之間親暱熱絡的尺度。他把小輝輝的流氓腳踹飛，瞪了一眼：&ldo;討厭！&rdo;

蕭羽估摸著只有展翔沒有塗改過年齡，好運的小豬是一隻傲嬌的金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