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回 以假亂真狄漢臣巧施計 請君入甕龐醇之暗做局(第1/4 頁)
河中府不大。裕隆客棧被府衙封閉之後,訊息就像是一陣清風一般,也就半天光景便傳遍了河中府的大街小巷。
一時間,人人自危。
龐籍並未有隱瞞之心,雖府尹洪釗提出,這裕隆客棧客人中毒一事如若聲張,可能會致河中人心焦慮,但龐籍堅持張貼告示,今明兩日有家人失蹤者皆可來府衙認屍。
龐籍不是沒有顧慮,但是這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訊息遲早都是會傳出去的,府衙秘而不宣也不是個辦法。更何況現如今要找出這裕隆客棧遭此大劫的線索,可能還要靠這些認親的家屬們。
這告示一出,那些有家人失蹤的家庭,紛紛去府衙認親,將那河中府衙堵了個水洩不通。
河中府,東郊。
心遠客棧。
別看名字取得風雅,心遠客棧真真是糟透了。完全沒有陶潛“心遠地自偏”的怡人之感。
王通在此呆了一天,便覺得渾身瘙癢。一向皮糙肉厚的大男人都被跳蚤咬成這樣,莫說女客了。果然這店未見有幾個生意。
那店家倒也和氣,趁著王通外出回來,西里呼嚕吃一碗麵的當兒便跟他聊開了。那“王通”也信口渾說,樂得跟那店家閒扯。
眼見著這天色漸晚,外面夕陽已經快要完全沒入山坳,王通渾身肌肉都慢慢繃緊了。
“看你這一身腱子肉,肩寬背後的,是作甚營生的?”
“哦,說得好聽點是做生意的。”
“什麼叫說得好聽?”
“我在汴京的殺豬巷混日子。”王通對著那店家微微一笑,外面快要落山的夕陽正好灑在他的臉上,他臉上那塊刺青都顯得溫柔了不少。
“殺豬巷啊?”那店家意味深長的拉扯著聲音,“就是殺豬的?”
“就是殺豬的。”
“我沒去過汴京,那個殺豬巷也沒見過?殺豬也不瞭解。”
王通喝了一口湯麵,慢條斯理地說,“我們都是晚上殺豬,因為豬叫的聲音太可怕,也怕白天殺豬擾民,都是三更半夜動手。”
那店家身子一震,臉色微微有些泛紅,“這麼說,這殺豬巷倒是怪陰森的啊。”
“哪有,你要是去了就知道了。”
“怎麼?”
“別看晚上那一帶是殺豬的,慘叫聲聲。但是白天,那方圓幾里可是另一幅的光景。”
“哦?怎麼講?”
“殺豬巷前街后街皆為妓館。”
“哦?這殺豬巷竟然有這般妙處?”
“你不知道?”
“我都沒有去過汴京,殺豬巷也沒見過,殺豬也不瞭解,妓館嘛……呵呵呵,這些年生意慘淡,也沒銀子去了。”
“你沒有去過汴京?”
“沒有。”
“我看你這拇指上戴著這枚金燦燦的大扳指,像是汴京‘界身’的工藝嘛?這河中府哪有這麼精細的技藝?”
“哦,這是前兩年朋友送的。”
“也對也對。那這塊玉呢?雕琢也精細,也是朋友送的吧?”
“對對對,朋友送的。”
“老闆在汴京朋友不少呢。”
“大哥您一個殺豬的,來這河中府作甚?”那店老闆自知尷尬,忙轉了話題。
“尋親。”
“尋親?”
“有幾個朋友在這河中府失蹤了。”
“啊?”
“聽說了裕隆客棧的事情嗎?”
“你的朋友也在裕隆客棧那事兒裡沒了?”
“是呀。我前來尋他們。”
“這河中府的訊息,你在汴京怎的得知?也就前兩日的事情。”
“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