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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著急回去因為李素月的五斗這兩天精神頭不好,今天臨出門前月娘特意來找她給馬瞧病。
得了錦王允許後雲白鷺就跑了起來。看得身後的謝蓬萊暗自搖頭,錦王走到謝蓬萊身邊,「本以為謝師推了個打秋風的侍讀。今天看來,我總算明白了謝師的苦心。」
謝蓬萊臉色一怔,「下官舉賢不避親罷了。不敢包藏暗心。」
「哦?」錦王但笑她一眼,她轉身提筆,謝蓬萊驚得退後一步,「下官聽聞……聽聞呂相似乎與殿下生過齟齬,便想著……」抬頭見錦王已經捏著筆靠近她的臉,「便想著找個熟知京城和西北官事的人。總歸能幫殿下梳理一二……」那支散發著墨香的筆尖停在她鼻樑上,趙宜芳歪頭,「哦,謝師心裡還是有我的。」
謝蓬萊苦笑,「殿下身為三州安撫使,下官理當為殿下分憂。」
「那個管銀錢的小器貨色來了,你也給他分憂不成?」趙宜芳的眼神讓謝蓬萊分不清是玩笑還是認真。
都是她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誰都得罪不起。「自然。」她盯著筆尖,果然,趙宜芳已經在她筆頭輕輕一點,「本王不管,他是姓呂的糟老頭子派來膈應我的,謝師只能幫我。」再捏住謝蓬萊要往袖子裡縮的手掌,「近來謝師操勞,我給你備了份薄禮答謝。走,咱們去瞧瞧。」
打了一斗酒的雲白鷺又買了只燒兔兒轉到李家。五斗在馬棚裡起臥不安,喘氣聲越發急躁。李素月正急得不行,見雲白鷺來了忙上前,拉住她袖子,「可算回了,快看看。」
雲白鷺將東西遞給月娘,摸了五斗的肚子幾處,又仔細檢視它口鼻糞便。神色嚴肅得叫李素月不敢出聲打擾。最後再聽了五斗的脈,雲白鷺抬頭看李素月,「是不是換了草料?」
「沒換過。就是這些天的草料堆得多,在外頭打了霜露加上下雨淋濕了些。」李素月道。
「怪不得,五斗吃了這發酵幾日的草料腸內脹氣罷了。我去熬點藥方子,餵它喝兩天應該無礙。」說完她就轉身回醫館抓藥。
只剩李素月提著酒食,看看五斗,再回頭找雲白鷺。一盞茶的功夫又見她回來,自說自話地鑽進李家廚房就開始熬藥。邊扇著炭爐邊和李素月又開始聒噪,「這馬蹄大黃和烏牙硝都是通便清熱的,不過要快點服用起效還得加點油水。」
過了會兒,炭火星子被她扇得密密鑽出,雲白鷺鼻樑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她隨意用袖子擦了,李素月猛然發現她臉上傷疤又淡了層,臉色白淨得多了。雖然衣裳還是舊舊皴皴的一身,但終於露出了素麗精緻的眉眼鼻口。她在那裡扇得著急,臉前烏煙散開,面上流淌著瓷白的光彩。
這張酷似白將軍的臉沒有傾倒山巒、奔走馬上的霸氣,但她穩妥妥地站在那兒,眼裡的專注融進漆黑的瞳仁。再抬眼微笑,嘴角覆著篤定,「別急。」
「我……我不急。」李素月低眼,再回頭看了院子馬棚裡無精打採的五斗,「我去曬馬料。」
「誒……」雲白鷺想喊住她,女鐵匠已經幾步跨出,伸臂抓起馬料叉子開始鋪曬。雖背對著雲白鷺,但無礙她偷摸掃了好幾眼。她愛看李素月打鐵策馬,也愛她寂靜地餵馬掃棚子。她那長而彎的眉毛此時該恬然地舒展開,不會因為瞪自己而微微斂著。
月娘要斂著眉眼也好看的。像攏著三尺浪在後頭,就等著笑散成江南一簾雨。雲白鷺想時,手裡的動作不覺慢下來。
同時,月娘攤開馬料的叉子也停下,她回頭看了眼雲白鷺,眼裡沒有江南一簾雨,只是靜靜地盯著雲白鷺臉上的兩抹俏紅。
李素月看了會,終於沒話找了句話,「一斗酒,一隻盤兒兔加起來也不少錢。不用次次來我家吃飯都這麼破費。」說話她繼續曬草料,面前的五斗哼一聲,她再瞅馬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