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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江肆第一次在學校裡露出笑容。
這抹笑,不,其實不應該稱之為笑,那更像是諷刺。
電影裡反派做壞事時總會控制不住大笑,像是要用肆無忌憚的笑聲來回復對這個世界的不滿,憤怒,以及仇視。
江肆的笑便有幾分這個意思,他勾起唇角,眼神中充滿惡意,讓人膽寒。
長時間的營養不良讓他渾身散發著略微病態的白,他一雙眼盯過來的那一剎,斜睨眾人。
那是充滿惡意與瘋狂試探的眼神。
劉小軍不由自主地鬆開手。
他們毫不懷疑,下一刻江肆會豁出一切和他們拼命,不,他根本不必豁出一切。
因為他本來就一無所有。
江肆問:「你還想做什麼?」
聲音沙啞,冰冷。
劉小軍吞嚥了一口唾沫,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賠錢嗎?還是道歉?
周媛媛帶著哭音退後兩步,屈服道:「還,還是告訴老師吧。」
一群小孩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只剩了施月一個人。
她詫異地看著江肆。
他右手裡還握著花壇裡隨手撿的板磚,好似隨時都要找個人拍下去一樣。
見施月沒走,他抬眸瞧了她一眼,情緒沒有波瀾,面無表情地去花壇把磚放下。
嚇唬了大家,他莫名有一種報復成功的快感,末了又低下頭,覺得自己太幼稚了。
回頭那群人把自家家長叫來,他還是隻有道歉被打的份。
他很明白,他沒有理由硬氣。
見施月還待在這裡,他有些慍怒。
為什麼不能讓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罰站,為什麼總要來招惹。
施月懵懂地看著他,年畫娃娃的眼睛自然是大大的,水汪汪的,睫毛濃密又卷翹。
此刻的年畫娃娃站在日光下,瞳孔更像是細碎的珍珠水晶。
她和別人不同,別人的眼神是嫌惡、懼怕、還有惡作劇後的沾沾自喜。
而她,從始至終都是笑眯眯的,聲音很奶,看得出是個用滿滿愛意精心呵護長大的娃娃。
施月忐忑地看著他,試探地問出心中想法:「哥哥,是因為我們沒有邀請你玩,所以才這麼生氣嗎?」
江肆瞪大眼睛,呼吸滯了一瞬。
她繼續說:「那下次,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施月絲毫沒有感覺到此前的劍拔弩張,甚至還以為,江肆是因為沒能和他們一起玩而生氣。
江肆倉惶低頭,正對上她笑盈盈的眼睛。
「誰要和你一起玩。」他像是被人看穿似的,一把將施月推倒:「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用演戲,看著難看。」
施月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地,江肆卻像是被戳中心思似的,心虛地別開眼,飛快地往校門口跑。
他只是嫌她們的笑聲太刺耳而已,他……其實也想……
施月整個人都是懵的,好在林望舒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屁股墩兒落在地上,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
只是她的手反射性地撐地,被並不怎麼平整的地磨破了好幾個口子。
隔了好幾秒她才感覺到來自手心那陣細密的刺痛。
她痴懵地坐在地上,舉起手,發現上面已經開始啾啾地往外冒血。
「哇——啊——哇——」施月當場痛哭出聲。
江肆聽見她的哭聲,腳步一頓,停在原地,猶豫再三,正要向她走去。
哭聲驚天動地,還在上課的幾個班的老師被嚇得立刻沖了出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出來一看,施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