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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偱皺著眉頭問道:「我何時說要同你和離了?」
「……」白紙黑字還在這裡呢,這樣抵賴不大好罷。
趙偱沉默了會兒,忽地一本正經同我說:「不得不提醒夫人一句,這世道上別有用心之人不少,莫要被騙了。」
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小小年紀,總是覺得人世險惡很傷身的。今日不同你說這個事了,我得找我妹處理傷口去,少年再見。
我隨手拿了軟榻上的腰帶,打算繫好了去溫連翹那裡。哪料剛邁出一步,就被他給拖回來了。
「這麼晚了,夫人想去哪裡?」
你還真是怨婦啊,誰教你說話這麼幽怨吶?我抿抿唇,抬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先頭我們說好婚後自由生活,就是本著互不干涉的原則,那我如今要出去,合著你又想管,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夫人還傷著,這麼出去萬一出點事便不好了。」他頓了頓,拿過我手裡的腰帶,「夫人還是隨我回臥房上藥罷。」
「慢著,我上回跟你說的另外找間小屋子給我住的事你想好了沒?」
「夫人住在孃家便算了,可若是住在夫家,單獨住一間屋子,那傳出去也是不好的。」語氣再平淡也掩蓋不了你虛偽的本質。趙偱這崽子才多大就這麼注重名節問題,真是太有心機了。如今我整日同國子監的小朋友混在一起,已經越發不懂得成年人的心思了,委實可悲。
「哦,傳出去會怎樣?」我瞥了他一眼,「說其實趙偱不能那啥道,所以溫連永一怒之下和他分居了?或者溫連永是個貞潔烈婦,不肯跟自家丈夫住一個屋?又或者……」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手腕上一緊,便被人拖著往外走了。
「誒,我就假設假設……」趙偱的手勁非我等文弱書生可比,被拖到臥房之後,我很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秀才遇到兵,委實太吃虧了……」
「夫人口不擇言的毛病須得改一改,如此下去,就算有好名聲也壞了。」他說的不急不慢,儼然成師尊狀。的確……趙偱這模樣的確比我更適合去國子監任教,說不定能培養一大批嚴肅板正的小小少年,從此童子科張口閉口都是仁義道德,一個個小臉上全是一副憂國憂民的少年老成樣。
回過神來,我的腰帶還在他手裡。我嘆口氣,幽幽道:「那算了,既然必須住一個屋,你就委屈委屈睡地上罷。」一定要迅速搶佔第一選擇權,於是我迅速爬進被窩,扯起被子就要往身上裹。
趙偱拿了張凳子在床邊坐下,偏過身子從梳妝檯的抽屜裡拿了一個藥瓶,看著我道:「給你上藥。」
我抱著被子看著他猶豫了會兒,轉過身去,背對著趙偱坐著,將中衣拉了下來。
趙偱這個人還是很正直的,從來不趁人之危。故而即便睡一張床,我估摸著也不會有什麼。但理智讓我覺得跟此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若是不小心喜歡上那便完了。因為很顯然,趙偱的意中人一定不是我這個型別。
忽然背上一涼,又有些痛。他用指腹慢慢塗著藥,換了大約七八處地方。該死的碎瓷片,扎得人跟漏勺一樣,也不知會不會留疤。
他卻忽然說道:「夫人這些天吃得清淡些,能好得快些,也不會留疤。」
竟然說中我心思!我癟癟嘴,酸溜溜地嘀咕道:「無所謂了,又不是傷在臉上,留就留罷。」
他的手忽地停住,拇指指腹輕輕劃過我的右肩胛骨,隨即卻又從後頭將我的衣服拉了上去,帶著隱約的悵意問道:「夫人這一處傷,當時很深罷?」
右肩胛骨處那個傷口,當時是被人一刀子狠狠扎進去的,自然很深。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結痂的時候開裂了好幾次,等到最終癒合,疤痕十分醜。我曾拿鏡子照著,大約瞄過一眼,此後便再也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