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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貓挺乖啊,在包裡呆著也不叫。」
「嗯。」眼鏡男似乎不想和他多說話,隨口應了一句,移開了目光。
「是什麼品種的?」丁洋不想讓對話冷場的職業病上來了,繼續問道。
眼鏡男沒有作聲,低頭繼續摸著貓。
「不知道,剛收養的。是一隻橘色的長毛貓,應該帶些緬因貓基因。」眼鏡男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倒是樂得聊天,丁洋更確定了他老家十有八九是東北的。
「大橘貓啊。我也養了一隻差不多的。」丁洋說。
「是麼,它吃得多麼?」眼鏡男突然抬眼問了一句。
丁洋:「……挺多的。」
丁洋養的那隻大橘貓是幾年前在永福里弄堂裡撿到的,撿到的時候還是一隻小奶貓,好像剛出生就被貓媽媽拋棄了,瘦的跟個小老鼠一樣。丁洋不忍心看它就這麼死了,把它帶回家,就這麼養了下來,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生煎,全名丁生煎。
丁生煎是一隻雄性大橘貓,身上後背和四肢都長著橘黃色的長毛,胸口是一片白毛,有一雙淺綠色的眼睛。
弄堂裡養貓不講究,不關在家裡,隨便它溜達,貓也都知道每天回家吃飯。
丁洋也就是在它食盆裡放些剩飯剩菜隨便吃吃,可生煎也不愧為一隻橘貓,就這麼隨便吃吃還比弄堂裡的其他貓都大了一圈,看起來十分兇猛,成了弄堂里人盡皆知的永福裡一霸。
車內三人又隨意聊了幾句橘貓的飼養經驗,不一會兒功夫車子就到達了目的地所在的寵物醫院。
放下了這兩位客人之後,丁洋立刻又接到了下一單生意。
今天生意都挺順的,到了下午三點他就覺得今天差不多了,便掉頭回了家。
「小冊老,那麼早回來,也不出去談朋友。」
一進家門,丁洋就看見爸爸坐在唯一的一間臥室兼做客廳的房間床上看電視,看到丁洋回來也沒什麼好臉色。
丁洋回懟道:「你兒子既沒鈔票又沒房子,還有個賭鬼老頭子,哪個小姑娘腦子瓦特了要跟我談朋友。」
丁洋的爸爸丁建國自從二十年前下崗後就待業在家,沉迷於跟弄堂裡的狐朋狗友搓麻將,脾氣越發古怪,後來搓的把老婆都給搓沒了。
丁洋那時候已經懂事了,就一直瞧不太上自家老頭子,自然是不會有什麼父慈子孝了,多年下來,丁洋回懟老丁的技術極其熟練。
老丁也不甘示弱,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你讀書時候不是很多小姑娘喜歡麼?天天放學有小姑娘來敲門問,爺叔~洋洋在屋裡伐? 現在呢?大概是這幾年面孔越長越難看了。現在這個家連個母老鼠都很久沒看到過了。」
「老鼠麼都給生煎抓掉了呀,誰像你一樣天天不幹正事。」丁洋邊說,邊往自己的小閣樓爬去。
「生煎?那個小鬃牲也很久沒看到了,不曉得又到哪裡去野了。」身後傳來老丁的嘟囔聲。
「喔唷,春天了呀!肯定出去談朋友了,丁家要傳宗接代就靠它了。」丁洋不耐煩地朝樓下面回了一句,關上了房門,聽見隔音不大好的門板後面傳來老丁在樓下罵的一句「側那」。
丁洋從閣樓老虎窗爬到外面的平臺上,點上一支煙,看了眼那碗幾天沒動過的貓食。
丁生煎一般情況下是每天都會回家的,但每年到了春天,它總會消失個十天半個月才風塵僕僕地重新出現,整個身體瘦上一大圈。過上三四個月之後,弄堂裡就會出現那麼幾隻新出生的小野貓,長得很像它。
這次不知道它又沉浸在哪個溫柔鄉裡了。
「你日子過得比我開心多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朝著空中吐出,看著煙霧慢慢散在了永福裡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