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國之後(第1/3 頁)
段景忱命戶部尚書曹濯在發兵前湊齊兩千萬兩,曹濯領命後便離了京,此後杳無音信。
終於,在丞相出事之後,他快馬加鞭回來覆命。
“啟稟皇上,兩千萬兩白銀已入國庫,可隨時查驗。”
乾清宮內,曹濯俯身跪地,與離開時的傲慢姿態截然不同。
數日不見,他對段景忱的態度恭敬了許多。
實在是,他不在京城的這段時日,出了太多事情。
陸鳴和姜啟庸接連慘死,一個是皇上親手提拔的將軍,一個是皇上兒時的老師。
此等身份都留不住性命,而他自己,當年與太子走得親近,雖沒有沾上東宮的罪證,可皇上若想斬草除根,找個什麼藉口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此前,他竟會以為是因太子不幸殞身,皇上才搶了這龍椅的缺漏,而如今看他雷厲手段,再仔細想,帝位易主,背後的原因未必那麼簡單。
怎麼能不後怕,曹濯越想,腦袋上的冷汗越是往下流。
段景忱端坐在案旁,仔細看著曹濯遞上來的明細,詢問銀子的來歷:“曹大人是從哪裡帶回這些銀兩的?”
曹濯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謹慎道:“回皇上,銀子是從臨安運回來的。”
段景忱不動聲色,曹濯沒有撒謊,這一點還算讓他滿意。
他繼續盤問:“從臨安何處?誰的手中?”
此前曹濯就已坦白過的,銀子他可以找,但未必是清白途徑找來的。
他如實道:“回皇上,臨安絲綢署,是從前太子在民間養的心腹,東宮的贓銀正是經那裡的生意洗走的。”
段景忱沉思道:“小小的一個絲綢署,吞得下這麼多銀子?”
“皇上聖明,一個絲綢署定然不夠東宮使用,臨安還有其他營生,藏匿的銀子,也遠不止兩千萬兩,只不過,臨安絲綢署是最明面的生意,衙門想查它底細好下手,還有便是,那在任的老闆是個有錢燒糊塗的,賬面上全是窟窿,微臣這才輕鬆將它端了,這次撈的,只是池塘裡的一條小魚,背後還有更大更肥的不好輕易動……”
段景忱冷眼瞧著他,曹濯擦擦冷汗,一壯膽子,咣噹磕了個頭,道:“但是,皇上要先答應不殺臣,臣再說!”
段景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他,什麼事成之後允他入內閣,全是為了套銀子誆騙他的,那時曹濯竟還以為自己穩操勝券,拿捏了這個皇帝小兒,現在回想,簡直是玩火。
他既已看出來了,段景忱也不再演戲,眼中笑意陰森,平靜問他:“你在跟朕講條件嗎?”
曹濯嘴唇已經緊張得沒了血色,但事關身家性命,還是要拼死一搏,他挺身道:“皇上,微臣從前的確幫太子貪了不少銀兩,但臣實在也是身不由己,臣不敢求皇上寬恕,只說一句,臨安那地方是個金窟,只要挖透了,可保朝廷幾十年無憂,留著臣的腦袋,皇上用得著。”
段景忱盯著曹濯,笑出了聲音。
曹濯嚇也嚇死了,貼著地面,不敢抬頭。
隨後,段景忱淡定側目,看了看身後。
刑部尚書章縱從裡頭房間出來了。
曹濯一愣,而後氣舒了一口。
果然他沒有猜錯,皇上挖好了陷阱等著他跳呢。
這些時日他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盯著他,看來不是錯覺,就是皇上派出去的。
他的每一步行蹤都在刑部的掌握之中,方才,他但凡敢撒一句謊,今日就別想帶著腦袋出宮。
“章大人。”段景忱喚道。
“臣在。”
“你跟曹大人好好聊。”
“遵旨。”
章縱走到曹濯身旁,一抬手,道:“曹大人,隨我到刑部衙門,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