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空(第2/3 頁)

他若敢阻撓皇子入宮，那諸位大人便是寧擔謀逆罪名，也決不允許他再危害朝廷。

“請棠公子下令開宮門！”蔡廷又重複了一遍，語氣全無懇請，只有威脅。

風聲蕭瑟，秋意深寒，就快入冬了。

段景忱在時幫小棠調養了許久的身子，他的舊疾已經許久沒有發作了，而今寒意入骨，他又感受到了那種無處遁逃的疼痛。

面上不動聲色，在眾人的凝視之中，他平靜下令：“開宮門。”

晏林軍齊聲呼應，霎那間的震撼讓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一驚，那是來自上位者的壓迫，絕對的權利，不容挑釁。

而後是擂鼓般的腳步聲，晏林軍列隊夾道，從乾清宮一路到午門。

硃紅的宮門開啟，每一道阻隔都加持著皇室的威儀。

眾人翹首望去，等待著皇室唯一的血脈來臨。

然而呼嘯的風貫穿而過，大開的宮門卻平靜無聲，不見有人入內。

這是什麼情況？

時間如同凝固，等了許久，還是不見人影。

眾人面色逐漸疑惑，再仔細看，連蔡廷也是滿臉的狐疑，眼前狀況似乎不在他預想之中。

所有人茫然時，一抹紅衣隨風蕩起。

小棠第一個動身，匆忙腳步疾馳，沿著夾道往宮門走去。

，！

其他人看到他走了，才如同大夢初醒，連忙跟上他，去看宮外發生了什麼事，是否當真有蔡大人所說的皇子，若是有，來了為何又不現身。

行至午門，小棠停下步子，黑壓壓的朝臣立在他身後，躁動不安。

隔著不遠的距離，是嚴陣以待的禁軍，很顯然，這一支皇城的守衛隊現在已然成為了宿敵。

謝慈未在禁軍的隊伍中。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小棠微眯雙目觀察前方的那抬轎輦，轎簾的一角被風吹動，全然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他毫不猶豫地朝著那轎輦走去，章縱擔心有危險，在身後叫了一聲公子，卻沒能攔住他的步子。

對段景忱小棠是充分信任，但眼前局勢不明，他不敢把希望寄託在未知的音訊上，起碼要弄清楚，敵人究竟有誰，威脅都有哪些。

禁軍沒有阻止他的靠近，他快速來到轎輦前，細聽片刻裡面的動靜，而後直接扯碎了簾子。

空的。

譁然聲響起。

蔡廷見狀有些亂了陣腳，匆忙走過來，詢問一旁禁軍：“皇子呢？！”

未能得到回答，他又問：“何大人在何處？”

何大人？

小棠微微側首，目色忽沉。

原來如此。

何暮川，弒殺太子那夜去過東宮的人，能在禁軍之中埋伏心腹的人，有充分理由挑唆嶺南軍謀反的人。

是何暮川，費盡心機籌謀了這場變局。

所以，這一切的根源，竟是因自己而起嗎？

小棠舉目望向蒼穹，刺眼的日光落下，照得他渾身不舒服。

他在回想自己是在哪一步出錯的。

東宮那晚殺他的時候，應當仔細確認他是否斷氣。

不對，不對，不該留他活到那個時候的，在教坊司第一次相見，在他向自己表露出不恥心思的時候，就該一刀解決了這個禍患。

小棠第一次，如此悔恨於自己的疏漏，恨到牙根發癢，恨到身體發顫。

習慣於殺人的雙手被激發了嗜血的天性，可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個潛伏在暗處影子，面對阻礙，手起刀落，無需顧忌。

他站在了人前，尤其現在，他代表段景忱，代表著大齊最高的皇權，亂臣賊子兵臨城下，他必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