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從不與人作陪。”(第1/2 頁)
蘭貴妃壽辰這夜,京城街市通明如白晝,光是燈火錢就是一筆驚世駭俗的鉅款,宴席上如何奢靡,便更不必多形容了。
坊間有佳話盛傳,說皇上與蘭貴妃自幼時相識,卻因大齊重文輕武,武將位卑,皇上稱帝后,未能將出身將門的蘭貴妃冊封為後,但長相廝守幾十載,任後宮環肥燕瘦,貴妃卻始終備受榮寵。
今夜壽宴的排場,非一國之母不能享有。
酒宴上文武百官齊聚,高朋滿座,輕歌曼舞。
皇上坐在高臺之上,龍體抱恙多日,因著今日喜事,染了滿面的紅光,每有舞姬優伶演完下場,只要博了蘭貴妃一笑,便是龍袍廣袖一揮,重重有賞。
有人一身盛裝,站在臺下昏暗處,馬上要上場了。
琵琶抱在懷中,他安安靜靜等著宮人來傳喚,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今日即便要在皇上面前獻藝,也未見他神色緊張。
可他不緊張,列席在宴上的某人,卻不同往日那般沉穩了。
段景忱挨著蘭貴妃坐,有宮人來送御膳房剛熬好的湯盅,他起身,不讓宮人動手,親自給蘭貴妃端到面前,“母妃請用。”
今日壽辰,貴妃娘娘還是一如平常簡樸,穿的是一身素雅衣衫,虔誠向佛,酒肉不沾,一笑,面目慈愛,“好了忱兒,不必伺候了,坐下用宴吧。”
好一派母慈子孝的光景,有人看在眼中是極度的不爽,太子酒杯捏在手中,身旁眾人言笑晏晏,他臉上卻不見笑意半分。
區區貴妃,壽宴辦得如此鋪張,他母后才是堂堂正正的一國之母,卻何時享過如此禮遇?甚至未能親眼見他君臨天下,便在那幽僻的冷宮含恨而終。
一杯酒嚥下,太子將空酒盞啪地一聲擱在了桌案上。
段景忱聽見眉心一蹙。
他這太子皇兄如今已將他視為了眼中釘,要想除之而後快,陰謀陽謀都不怕,儘管放馬過來,可若是要在母妃的壽宴上作亂,擾了母妃心情,他絕不答應。
犀利目光掃過去,是在對太子作出警告,蘭貴妃心細,察覺他變了臉色,趕緊握住他手。
“忱兒。”蘭貴妃低聲提醒,對他搖搖頭。
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太子脾氣一向如此,不可胡來。
段景忱本也沒有打算與他起衝突,聽話地收回了目光。
不久,聽見了臺側宮人提著嗓子報:“琴師棠瀟,向蘭貴妃娘娘獻曲賀壽。”
語畢,有人自華燈下款款走上臺,懷中抱著琵琶,月白緞袍用金線繡著海棠花紋,天青色香雲紗搭在臂彎,額間有一抹硃紅花鈿,兩鬢垂著細細的珠串,夜風一吹,搖曳生姿,宛如世外仙。
教坊司魁首,果然名不虛傳。
琴絃還未撥弄,光是亮相,就已引得臺下眾人驚歎連連,而其間目光最是痴纏的,當屬一向清心寡慾的宣王殿下了。
自那人上臺,旁人推杯換盞,宣王殿下紋絲不動,眼神像是釘在了他身上,恨不能將他立刻帶走,不許別人瞧上一眼。
目光太過灼熱,連臺上的人都感受到了,一面撫琴,一面迎著他目光看過來,眼波流轉,嫣然媚笑,看是不經意,卻是隻有被引誘的人才知道他是成心。
段景忱呼吸加重,錯開他目光,低頭喝了口酒,面上看不出焦灼,心跳卻已經亂了。
稍微平復情緒,他側目觀量蘭貴妃的神色。
母妃正笑盈盈望著臺上,認真聽著琴曲,似乎這一曲琵琶很是得心。
見她如此,段景忱暗暗鬆了口氣,今夜入宮後,他便一直緊張著,也不知為何,明知母妃為人和善,對人一向包容,還是忍不住有多餘的擔心,擔心她會……不喜歡他。
“母妃。”段景忱將她愛吃的烏梅酥夾到